邵言突然冒出來,「姐!」
邵蔻嚇得雙腳癱軟,肇事者起鬨地笑:「看你這個膽兒,幹什麼虧心事了?」
「把許易帶回來了,在我房間。」
邵言貓腰,走到門口望了望,擠眉弄眼:「帶男人回來了吧?還想矇混過關。」
邵蔻一咯噔,不瞞她了,「你怎麼知道。」
「你男人的鞋還在那擺著呢,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麼。而且,我拖鞋不翼而飛了怎麼解釋。」
邵言一指玄關,再指自己光著的腳丫。
邵言沒打算進屋檢查,「媽媽這兩天都不回來,人都到印度尼西亞了,你是不看朋友圈定位麼。老姐你芳齡二八了,我都替媽著急,你放心嗨吧。」
邵言回自己房間了,邵蔻跟著進去,「你怎麼回來了?」
「雲柏讓我回來好好休息,沒幾天就該走了,他要把手裡的活兒趕緊做完才能陪我。」
邵言說起這事,無形中提醒離別將至。
邵言樂呵呵,「姐,我和雲柏明年就訂婚啦,你也要提上日程了。」
「知道了,」邵蔻一下想起來,梁瀧還在房間,蹬蹬地跑回去,許易四仰八叉,睡得像豬一樣。
拉開倆衣櫃,裡面除了衣服就是衣服,再跑到陽台,空空蕩蕩。
鞦韆安穩,不晃悠了。
「梁瀧,梁瀧。」
邵蔻低喊兩聲,走到欄杆邊,猛聽一個特別輕的落地聲,不細聽根本察覺不到,一個念頭閃過,她驚出冷汗,趕忙踮腳看。
梁瀧兩腳踏地,抬頭,剛好見她著急找尋,他在下面揮了下手。
邵蔻咬牙,聽到床上的手機嘀嗒一響,肯定是他發來的,她顧不上去看,拔著欄杆往下望。
梁瀧指一下手機屏,再指一下對面大門。
他倒著走,邊走邊看她,拉直手臂,身量又高又猛,影子大了一倍,衝上面的人來了一個隔空擁抱,然後轉身朝黑暗裡跑去。
雖然天很暗,看不清神情,她能感知到他臉上滿足中透出了舒適的笑。
「喂!」邵蔻低呼,「穿鞋啊……」
梁瀧那個傻傢伙,跑了兩步,覺得她的拖鞋又小又擠腳,跑起來還費勁,直接脫了拿在手裡。
邵蔻又無語又心疼,站了不知多久,感覺到悶熱才回去,拉窗簾的時候還會想起十幾分鍾前和梁瀧膩歪的場景。
她無聲一笑,劃拉——拉上帘子,夜景看不到了。
半小時後,梁瀧到家,推開門,林已秋和瞿松如雷貫耳的唱功快要撕破他的耳朵。
梁瀧赤腳過去,關掉音樂,手裡拿著件薄外套,汗流浹背,裡面單穿著T恤浸濕了大半,顏色一片深一片淺。
他不講究地拽上衣擺,胡亂擦一下臉,倆眼珠黑漆的像墨:「嚎夠了沒?」
瞿松上下掃視,又掃回他的腳上,「哥,你玩哪出?」
梁瀧不耐:「看看表幾點了。」
林已秋喝了個大醉:「你看看幾點了,我倆老實擱家裡待著呢,是你——從外面回來。」
他醉眼迷瞪,看著梁瀧夜襲,半夜大汗淋漓,襯衫濕透了,襪子也染成了迷樣的顏色,看不出原貌了,手裡抓著雙疑似哈嘍貓的拖鞋。
兩個大男人看出來所以然了,「你這是從女人那回來。」
梁瀧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襪子脫掉扔垃圾桶里,拿著條毛巾要去洗澡,被擋住路。
瞿松:「還是不是兄弟了,你看他,失個戀要死要活,你倒好,只顧自己找女人。」
「非要安慰你幾句是吧?」他撓一下下巴。
瞿松眼尖:「你下巴咋了?」
梁瀧摸了摸,「被我女人咬了一下,沒事兒。」
「……我特麼。」
梁瀧驕傲的表情過於礙眼,瞿鬆氣急,踹了腳空氣。
一句秀恩愛的話讓林已秋這個醉鬼從沙發上驚坐起。
梁瀧藏不住笑,硬是做出苦口婆心:「失戀了這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脫單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肩膀一聳一聳,半遮了下臉。
林已秋兩眼空空,瞿松過來拍梁瀧的肩:「哥,把你那高興勁兒先收收。」
「我知……道。」
脫單了,心愛的人就在腦子裡揮之不去,睜眼閉眼想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