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一臉憂愁,春妮見香穗這樣,轉身在鐵蛋腦袋上打了一巴掌。
鐵蛋不高興地瞥了春妮一眼,嚷嚷道:「你打我幹啥?咱們不是偷聽到了嗎?她舅母說,要是香穗家不還年前從她家借的麥子,就讓香穗娘回去嫁人。」
香穗一聽寒著臉跑回了家。
春妮又伸手在鐵蛋肩膀上打了一巴掌,「偷聽到的,你說這些幹啥?」
鐵蛋嘟嘟囔囔,「咱不是跟香穗好嗎?咋能瞞著她。她舅母不是啥好人,香穗娘要是嫁去別人家,香穗跟過去也不好過。念兒她爹就老打她,還總讓她幹活不給飯吃。」
鐵蛋躲他姐躲得遠遠地,就怕又挨打。
春妮聽了一臉擔憂,鐵蛋說得沒錯,春妮不由開始替香穗擔心。
念兒是她娘帶來的,念兒她後爹不止打她,不給她吃飯,還差點兒藥死她。
春妮都是從她娘跟別人的閒話里聽到的。
她們說念兒的爹李老栓已經將藥加到碗裡準備藥死她,被她奶奶看到揮手將藥給打灑,才救了她一命。
香穗一口氣跑到堂屋。
她的大舅母王氏坐在椅子上,對著馬氏說教:「你要是嫁過去那家,人家能拿出三袋麥子,你帶著兩個孩子人家也不嫌棄,他是個能幹的,嫁過去總有你們娘仨一口吃的。」
王氏說完看到香穗跑進來,她看到香穗眼睛裡發光,柔聲開口:「穗兒,你去了哪裡?」
香穗沒有回她,喃喃叫了聲:「舅母。」
王氏笑容滿面地看了看香穗,轉頭對馬氏說:「你若是不想帶著穗兒一塊過去,就放在咱家養著,我定當親生女兒般。」
馬氏說了好多次不願意再嫁,可她嫂子聽不進去,一遍一遍地說,那家願意出三袋麥子娶她。
又說什麼願意養著穗兒,不過是想待穗兒大了嫁給她娘家長穗兒一歲的娘家侄子。
馬氏心中氣惱,可是她欠著娘家兩袋麥子,只能好聲好氣地跟王氏說:「嫂子,我是不會再嫁的。我也不會回娘家,就在柳林村住著養活這兩個孩子。嫂子休要再提再嫁之事。」
王氏見馬氏油鹽不進,臉上的笑一瞬間消失無蹤,「寡婦是那麼好做的?寡婦門前是非多,以後有你愁的。還有,你看看這兩個孩子給你養的,骨瘦如柴。」
王氏說著說著氣呼呼站了起來,她一臉兇相地瞪著馬氏。
香穗忙站到她娘前面擋著,仰頭大聲對王氏說:「舅母且回去吧,我娘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不再嫁。」
香穗跟王氏大小聲,王氏對她再沒有好臉色,「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家裡沒個男人頂門立戶,日子難過著呢。」
「難過我們也不去舅母家打秋風。」香穗頂嘴。
「呵。」王氏被氣笑了,陰陽怪氣道:「還說不去我家打秋風,年前的時候你們借了我家兩袋糧可是還沒有還呢,現在這麼有底氣,那今日就把糧還了吧,剛巧今兒我拉著架子車來的。」
王氏瞪了香穗一眼,抬頭在堂屋跟西間張望,香穗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一眼就看完了。
她見這兩間屋子裡沒有糧食,就跑去了東間,馬氏一看王氏進了東間忙跟了上去。
她家的糧食就在東間的床頭放著呢。
王氏一眼看到床頭放著的兩袋麥子,她彎腰扛起一袋就往外走。
「嫂子,我家今年打的麥子少,明年打了新麥子就還給你們,你先通融通融。」
馬氏拉王氏的胳膊乞求,王氏抬手一把將她甩開,扛完一袋又扛了一袋。
眼看著王氏拉著架子車就走,馬氏撲通一聲在她跟前跪了下去,抱著她的腿眼淚汪汪,「嫂子,你拉走一袋,給我們留下一袋吧。」
石頭也跑了出來,抱著馬氏的胳膊哇哇大哭。
香穗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她跑過去拉著她娘的另一隻胳膊讓她起來,「娘,你起來。總有辦法的。」
馬氏抱著王氏的腿不起,香穗小她知道什麼,這年頭糧都借不來,這兩袋麥子若是被拉走了,他們娘仨怕是過不了年就要餓死。
香穗家吵吵嚷嚷的,隔壁春妮娘跑了過來,她站在門口大聲嚷嚷:「她舅母,你這是不給他們娘仨活路啊。你拉走了香穗家的麥子,還不如拿繩子,現在就勒死他們。」
春妮娘聲音又尖又亮,眼看著引來更多看熱鬧的,王氏極不情願地搬下來一袋麥子。
「都是親戚,我自是不能看著你們餓死,今兒你們先還一袋,另一袋明年再還。」
王氏扔下麥子,扒拉開馬氏的手,拉著架子車就走了,她家中還有兩個十多歲的兒子,兒子還要娶媳婦,她可不能在柳林村落個不好的名聲。
王氏拉著一袋麥子風一樣跑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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