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氣不會散得很快,這裡終究不比相府,還是要快些回去,莫要復發了。」
「我自己認得路。」
小娘子鬧了彆扭,跺跺小腳就兀自推門跑了出去,差點與那藥童撞個滿懷。
「哎呦這位姑娘。」
她給那藥童嚇壞了。
「還好我躲開了,師父說姑娘家不可以隨隨便便碰,碰了要娶的!」
「休得胡言亂語。」
江淮之忽得冷了臉,斥責的語氣冰冰涼涼。
「撞了就要娶,那有人早該娶千八百回了!」
符柚「哼」了一聲,提著小裙子自己朝相府跑去了。
饒是去相府的路不遠,大白天也亮堂得很,他還是心下生急,匆匆就要追去,卻被那藥童攔下了。
「有何事麼?」
他問了句。
「我昨天就說了,那個點都宵禁了,能傳信的都是大官,大官怎麼會給我們平頭百姓傳信呢?結果我問你還不承認!」
藥童氣喘吁吁的,好像是一路小跑上的樓。
「外面有人找你,衣裳穿的可漂亮了,說什麼讓你回府,回府誒,肯定是大官才能配得上說回府吧?……」
江淮之聽得眉頭緊鎖,半天從他口中覓不出一句關鍵的話,想來樓下候著的家僕也等不下去了,不顧禮數徑直就沖了上來。
「小家主!」
那人瞧著都要急瘋了,見著他就撲騰往地上一跪。
「您怎得在這裡,您快回府吧,二公子回來了,他咬死我們七小姐和侍衛私通,老爺正發火呢!」
「你說什麼?」
他臉色忽得變了變。
「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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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事情就是這樣,父親大人。」
男子一襲金絲滾邊廣袖玄色錦袍,腰墜一塊靈潤通透的墨玉,款款立於堂上。
「望之無意針對任何人,只是七妹妹與侍衛私通之事已是板上釘釘,有辱江家門風,思來想去,只得叨擾父親,覓個解決之法。」
「你胡言亂語。」
江縈月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依舊保持著大家閨秀的端莊冷靜。
「你自江南巡視江家祖業歸來,還未正式拜見過父親母親,便迫不及待污衊於我,究竟是何居心?」
「七妹妹是我們江家這一代唯一一個嫡出的娘子,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我江家的臉面,怎會站這裡一張嘴,就隨意辱你的清名。」
江望之好整以暇地在她身上落了落視線,好似在看一隻垂死掙扎的小獸。
「只是不巧,哥哥昨夜順手抓了個人,不知妹妹可識得?」
他淺淺一揮手,院中早就候著的家僕便將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侍衛拖上來了。
瞧見人來了,江望之略略一勾唇,檀木製成的扇柄就將人的下頜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