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瓊寧也不知為何,這次非常嚴肅,將她拘在這屋裡不讓她出去,吃的也是張大夫的藥膳,雖然對身體有好處,但味道實在難以恭維。
所以,今天她要偷偷溜出去,在這府里沒人敢背著奚瓊寧給她好吃的,就連小喜都一臉難色地拒絕了她。
三月的燕京,比二月多了春意,愛美的女郎脫去外頭罩著的大氅,只穿著一身窈窕的夾襖就在街上遊玩。
「風箏~趙郎君新畫的風箏,只要五錢。」
「新出鍋的桂花糕,又香又甜!」
「冰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
「誒,你看那邊,誰家的女公子出來了?」
「怨不得人家說大戶人家的女郎矜貴,這模樣可真俊。」
孟合歡從來沒有一個人到街上,上元到底是晚上,看不大清,今日出來她要玩個痛快。
走進酒樓,她上到二樓雅間,先要了幾樣菜式,犒勞自己被清粥小菜吃的癟癟的肚子。
酒樓規模倒不小,雅間就有十來個,全部用屏風隔開,旁邊雅座的人若隱若現。
「您要的飯菜,女郎請慢用。」合歡饞的眼巴巴望著那些菜,才放了一口在嘴裡,竟是熱淚盈眶。
好吃,太好吃了,王府里那些是菜嗎?分明就是草,還是被牛嚼過的草。奚瓊寧這傢伙,一定是趁她病了,專門和她作對,報復以前自個欺負他的事呢。
「你聽說了麼,長寧公主嫁入王府被折磨的不輕,宮裡都派御醫了。」
「是啊,聽說陛下有意要接公主入宮,但被太后按下了。」
「太后和陛下作對,這陣子朝中也十分不安寧。以前說攝政王是奸臣,攪得朝野不安,現在他走了,怎麼換了一波人吵?」
孟合歡眼睛瞪的極大,這夥人,怎麼胡亂傳言呢。
「這麼看來,陛下還是喜愛公主的,只是,唉,陰差陽錯,公主都成婚了,再接進宮裡那就不好看。」
「張九郎,你什麼意思?當年你家老母得了痘症,大夫說是天花,如果不是長寧公主的母親,你老娘就被人燒死,這世上都沒有你了,現在,你竟然還恩將仇報。」
「我說盧三娘,你這嘴是泡了鶴頂紅了?再說了,我也沒,沒說什麼!倒是你,那日輸的還不夠慘,今天還有臉來管閒事。」
盧三娘將杯子摔到桌上:「干你何事?」
「誒你這女郎,好生厲害!」
「好了都別吵了,咱們今日是來為小雲天捧場的,可別傷了和氣。」
那郎君被人拉住,自覺有了台階,連忙順坡就下了:「長寧公主多麼好的人,連小雲天都救過,我哪裡會說她不好,就是感嘆一下罷了。」他訕訕道。
「要說恩將仇報,誰能有衡陽郡主擅長呢?」
那廂一眾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合歡在一邊豎起耳朵了,偷偷聽自己的八卦下酒菜。
「要說衡陽郡主,燕京一等一的貴女,為人囂張跋扈,刁蠻極了,還好從小就定下蕭家的蕭若華,不然萬一看上我,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你?」盧三娘掌不住笑出聲,不過她也懶得再多說,再被這搞不清狀況的傢伙纏上,平白惹一身騷。
「就是,長寧公主對他們多好啊,那年冬天圍獵,要不是長寧公主救人,他們怕是都回不來。」
「噓,還敢提這件事,小心讓衡陽郡主知道了,吃不了兜著走。」
張九郎此刻卻神秘一笑:「諸位可知,為何近日都沒見衡陽郡主和蕭郎君?」
「哦?你可知裡頭的秘事,在下已經好奇多時了!那還水樓也緊緊關著門,好幾日未開了,昨日我想登高賞景,卻發現裡頭都沒人,門把手上都是灰塵,掃樓人說是主家吩咐,謝客關門。」
眾人見狀,越發奉承起來,張九郎十分受用:「我家表哥是蕭家的一個郎君,他告訴我,那蕭家和王府的婚事,不成了!」
「什麼?」
「嗬!」
「怎會如此,不是說,已經下了小定,今年就要大婚麼,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就生事了呢?」
孟合歡兩眼睜大,恨不得自己變成兔子,好伸到他們那裡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