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她只盼著永遠就這樣病下去就好,爹娘會把她帶著騎馬,當然,大多時候,她只能跟著奶娘和小丫頭,天天蹲在大門口等打勝仗,只有這時候,才能見到爹娘。
合歡得意自己的好記性,她攏共沒見過爹娘幾面,卻記得這麼熟,從阿爹劍上娘親編的劍穗,到阿娘頭上阿爹親手做的髮簪,都像昨天才見過一樣,清清楚楚。
後來,她就到皇宮了。
剛來幾天,因為想爹娘和奶娘,她總是哭,年紀小不知道什麼是死亡,奶娘的家人在,也不會跟著她來京城,父皇從沒有帶過孩子,她哭著要爹娘時,只會手足無措地摸著她的頭,說要做自己的父親。
他確實是個好父親,有他在的時候,合歡還是那個驕傲的公主。還是殷明瀾的好妹妹,衡陽他們的好朋友。
合歡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變過,當初的欣賞喜愛是怎麼變成如今的厭惡?
明明,當初都不是這樣的。
他們,是最好的同窗,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春夏秋冬,可到頭來,連一絲的信任都沒有。
她咳嗽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被壓著喘不過氣來。
什麼東西,如此急促吵鬧,在胸腔里叫囂,眩暈一波一波潮水般襲來,將她悶殺在這翻天覆地的漩渦里...
又是一陣咳嗽,殿裡沒有一個人來,她想喝口水,喚了半天也沒有來一個人。
她想要起身,卻被自己的喘氣聲嚇了一跳。
原來,耳邊那聲音是她的啊,合歡苦笑。
不知睡了幾日,只覺身邊空空蕩蕩,沒有每次生病時小喜新竹她們的哭泣嘮叨,沒有萬福嗚嗚咽咽嗅來嗅去的聲音。
她真的累極了,魂靈飄在空中的時候,是那麼的安心自由,可一回到軀殼,就仿佛鏽了的劍一樣,動一下都要費半天勁。
宮女靠在床邊睡著,沒有察覺她醒來,合歡啞著嗓子發不出聲音,只好用盡全身力氣推她。
「公主,您醒了?」
沒有擔憂,沒有激動,只是在盡本分。
合歡也不奇怪,畢竟她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喜她們,有情分。
「萬福呢?」她問。
昏睡了這幾天,都沒見小狗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跑哪裡去了,還是宮女嫌它搗亂關起來。
那宮女一愣:「公主說的是什麼?」
合歡艱難地喘了口氣:「萬福,本宮養的狗,它...把它抱過來。」
宮女回道:「確實沒見過,等公主喝完藥,奴婢出去找找?」
合歡點點頭。
外頭大概是個好天氣,陽光穿過這茜紗窗,透過那素紗檀木雕花屏風,在她臉上落了影。
伸出手,擋住那刺眼的光。
這幾日臥病在床,她實在瘦了太多,就連手指,都枯瘦不堪。
「咯吱...」門開了,宮女端著藥來了,那股苦意,似乎不是在那碗裡,而是在她五臟六腑浸出來。
藥越來越苦了,喝了一口後簡直咽不下去,她一個咳嗽全吐了出來。
宮女連忙拿了帕子擦,待又要取藥,被合歡抬手揮退了。
她頭疼的厲害,興許這幾天睡的太多,此時竟再也睡不著,便睜著眼睛看頭上的帳子。
如果是小喜在這,肯定會說公主又不聽話了,非逼她把藥喝光,而新竹,會拿來糖塊給她壓一壓。
其他人,則會嬉笑著,或是說一些奇聞趣事逗她開心,宮裡的小太監最會看人臉色--不像如今,這殿裡只有她一人一樣,太過冷清。
是她對不起他們,一個沒用的主子,護不住他們。
...
殷明瀾正在宴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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