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臣見過陛下。rdquo
弘業帝依舊闔著眼，沒精打采道：ldquo來了？上次讀到哪兒了？繼續吧。rdquo
ldquo是。rdquo
鄭弗走到第二排書架，從中間一格抽出書。
清亮圓潤的女聲迴蕩在內殿，不急不嘈，不高不低。
弘業帝的頭慢慢歪了下去，似乎睡著了。
劉安隔道門聽著，竟然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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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漸暗，滿兒扶著趙濯靈從禪龍寺出來，上了牛車。
行至永寧坊，長龍般的迎親隊伍從路角轉過來，看著這陣仗，像是宦貴人家娶親。
趙濯靈看了會兒，本想放下帘子，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夥障車族，攔在大路中間，朝著迎親隊又唱又跳，嘴裡念著索要財帛的唱詞，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牛車只得停下來，等鬧劇結束。
滿兒給趙濯靈後腰處塞了個墊子，車廂一晃，她的腦門撞了一下。
ldquo你沒事吧？rdquo
滿兒捂著額頭，ldquo奴還好，娘子沒事吧？rdquo
趙濯靈搖搖頭，掀帘子問車夫：ldquo剛剛怎麼回事？rdquo
ldquo後面的馬車失蹄，撞了我們。rdquo
滿兒皺著眉，要下車理論，被趙濯靈叫住：ldquo別下去。rdquo
ldquo娘子！咱得找他們評評理。rdquo
ldquo我現在的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quo
ldquo奴奉家主之命，特來賠罪。rdquo
滿兒挑了簾，二人見一男僕拱手立於車下。
對方也抬起頭，打量了車中人，流露出不自覺的矜傲神情，ldquo孽畜衝撞了貴駕，望娘子海涵。rdquo
滿兒搶道：ldquo說著賠罪，卻不問我們娘子安危，滿臉傲氣，沒有一點誠意。rdquo
家僕微笑，ldquo敢問貴府名號？改日奉禮登門賠罪。rdquo
滿兒看了眼趙濯靈，見她不語，哼了一聲，ldquo你又是哪座宅邸的走卒？和主人家學的媚富賤貧？rdquo
對方沉了臉，剛要反擊，卻聽一直沉默的趙濯靈徐徐道：ldquo我住在昇平坊太玄觀，你要麼去通稟你主人，要麼就離開，莫在此耍弄口舌、擾我清淨。rdquo
帘子被甩下，那僕人狠狠瞪了牛車夫一眼，走回自家車駕。
聽完稟報，馬車裡傳出一聲怒斥：ldquo混帳！rdquo
男僕看著自家主人急切地從車中爬出來，整理了衣冠，走到前面那輛不起眼的牛車旁，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他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只猜到自己可能做了件蠢事。
ldquo臣賀皎見過貴人。rdquo
趙濯靈從小窗露出臉，笑道：ldquo原來是賀公府上的人，難怪如此凌然豪氣。rdquo
賀皎面色尷尬，ldquo臣御下不力，衝撞了貴人，望貴人寬宥。rdquo
ldquo賀公折煞我了，一口一個貴人，我現在只是個白丁，賀公若念及昔日忘年之誼，喚我泊容即可。rdquo
ldquo臣不敢。rdquo
趙濯靈也不勉強，問道：ldquo賀公這是去往何處？rdquo
ldquo今日張侍郎嫁女，臣應邀去賀喜。rdquo
ldquo原來這是去張家迎親的人馬，rdquo趙濯靈看向遠處，ldquo我還在朝時，與張侍郎多有往來，其女更是與我熟稔，也是女學佼佼者，她的婚事我竟全然不知。rdquo
ldquo貴人是何等身份，尋常之事怎可貿然叨擾？rdquo
ldquo得了吧。rdquo她擺擺手，嘲道。
賀皎看著她，ldquo貴人身子可安好？都這個時候了，實不應出門。rdquo
ldquo勞賀公關心，我很好。rdquo
障車族得了吃食錢財，漸漸散開，人群恢復流動。
趙濯靈指指天，笑著說：ldquo賀公，不早了，別誤了喜宴。rdquo
ldquo是，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dquo
她朗笑，ldquo那就別講了。rdquo
ldquo容臣多嘴，rdquo賀皎也跟著笑，ldquo萬望貴人保重身子，靜等撥雲見日。rdquo
趙濯靈收了笑意，嘆了口氣，ldquo賀公也多珍重，代我向嫂嫂問好。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