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是。rdquo
ldquo來,嘗嘗這道通花軟牛腸。rdquo
喝了醒酒的酪飲後,趙濯靈火辣辣的肚腸舒服不少,神思也清醒了些。
二人講著先帝李巽早年的趣事,說笑間外面已降下沉沉黑幕。
信陽看趙濯靈起身,便知其意,扭臉問:ldquo現在是什麼時辰了?rdquo
常無憂輕聲道:ldquo戌時四刻已過。rdquo
信陽貌似驚詫,ldquo晝刻將盡,宵禁即至。rdquo
趙濯靈向主位行禮揖別,ldquo仙姑,某叨擾半日,也該告辭了,他日若有機會,再來討教。rdquo
信陽離席下榻,ldquo閉門鼓就快響了,你現在離開,恐怕還沒到朱雀大街,就被執金吾以lsquo犯夜rsquo之名拿下。不如在我這裡宿下,明早開禁後再回去。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rdquo趙濯靈蹙眉。
ldquo怎麼,嫌棄昭德觀簡陋?rdquo信陽佯怒。
ldquo某不敢,rdquo趙濯靈勉笑,ldquo實是不願叨擾仙姑。rdquo
ldquo你是我請來的貴客,便是住上一年半載又有何妨?rdquo信陽拉起她的手拍了拍,ldquo你且安心住下,後院的客房多的是。rdquo
趙濯靈無奈應下:ldquo這helliphellip卻之不恭,多謝仙姑款待。rdquo
她沒注意到信陽和常無憂交換眼色。
ldquo趙女史,請。rdquo常無憂親自引她到房間,燈燭似乎已經點了許久,屋裡還燃了香。
趙濯靈粗粗打量了一周,滿腹狐疑,笑著問身旁:ldquo公主待客一向如此熱情嗎?rdquo
常無憂微笑不語。
這間客房獨占一進小院,室內極為寬敞,擺設說是富麗堂皇也不為過,連香爐里飄的都是西域進獻的瑞麟香。
ldquo女史,水已經備好了,您現在要沐浴嗎?rdquo後背突然冒出來的婢女嚇了她一跳。
ldquo不必了,簡單盥洗即可。rdquo她揉著腦門,試圖緩解暈漲感。
婢女看了眼常無憂,低頭道:ldquo這些都是公主特意囑咐奴婢準備的,您若是不讓奴婢伺候,公主定會怪罪奴婢待客不周。rdquo
趙濯靈ldquo噗嗤rdquo一笑,ldquo何至於此?快起來吧,領我去沐浴。rdquo
ldquo謝女史。rdquo
ldquo謝我做甚,我還得謝你們呢。rdquo
ldquo奴不敢。rdquo
ldquo走吧。rdquo
無憂出了院門,移步到花園裡的人影前。
ldquo她去沐浴了?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無憂?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你說,先帝會不會怪罪我?趙濯靈畢竟是她閨閣密友。rdquo
ldquo公主身不由己,先帝明悟豁達,定會理解你的難處。rdquo
ldquo佛光helliphellip聖人如今像換了個人,我真的不敢helliphelliprdquo信陽壓低了聲音。
ldquo回房吧。rdquo常無憂勸道。
在趙濯靈的強烈要求下,婢女才放棄給她洗髮。
浴身後,穿著柔軟的絲衫,躺在嶄新的厚褥上,趙濯靈雙臂疊在腦勺後,翹著二郎腿,盯著紗幔和房梁,仔細回想今日種種,百思不得其解。
若說結交名人雅士,倒不失為一個合理的緣由,但是大長公主對她的周到熱絡實在詭異,不僅沒有一絲皇族的傲慢,反而透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就算在前朝,皇帝是她好友,那些皇親貴胄對她也至多是客氣有禮,畢竟君臣有別,她這個五品官在一品公主、親王眼裡,算不得什麼。何況她出身微末,本朝雖然打擊士族扶持清流,但北方舊族依然占據宦場半壁。
難道信陽大長公主對她有所求?可自己有什麼是她需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