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和路遙知。
就躲在這個勉強可以避雨的小角落裡。
經歷了一場大戰,這裡已經很難看出什麼東西是個什麼東西了。
如果用林妍妍給的符咒徹底炸了這個結界,那他們四個怎麼回去?而要是結界不破,明天喻欣的演唱會彩排誰去?
他抱著路遙知坐在石頭上,霎有「真的好想完全擺爛」的心思。
但他卻不能。
所以他只是抱著路遙知,將頭靠在他的腦袋上,以一種很迷茫的心緒發著呆。
路遙知的臉色很不好,他不是很敢看。
只要他不看,路遙知就是他印象中的模樣。
逃避二字,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學會了。
但恍惚間,他忽然想到,在搶救室前等待的時候,爺爺也是這麼抱著自己的。
然後呢……然後他得到了什麼消息呢……
他不想想了。
想到這裡,他又將路遙知抱得緊了一些。
「你不是一直很厲害的嗎?」他輕聲問,「剛剛都是在吊打那個妖怪,怎麼這會忽然像是沒有生氣了?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他自言自語:「你得醒了路遙知,明天我們還得上課,我還得回去睡覺,這段時間都在搞喻欣的事情,太久沒有好好學習了,我年紀第一的名次怕是要不保了。
「還有夏微杳林妍妍慕若陽喻欣他們,你得把他們弄回去吧?那碎片還在半空中飄著呢,你不醒醒把它收起來嗎?喂,你不到我說話嗎?」
沒人回答。
於是他沉默一會,像是不信,又鼓起勇氣說:「路遙知,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嘛?不是說你在我就不用害怕嗎?我現在有點害怕,你確定你不起來保護我?
「還是說你在因為我之前沒有把奶茶給你喝而生氣?不是吧,你怎麼這么小氣啊?那我以後都把自己的奶茶給你喝,你醒一醒行不行?」
祝星禮抱著路遙知發呆。
他甚至沒有把手放在路遙知鼻子底下探氣的勇氣,他就這麼把人抱著,像是在和懷裡幾乎沒有呼吸的人犟氣,非得掙個輸贏出來。
但很顯然,他註定是要輸的那一方。
終於,他憋不住,聲音帶上顫抖,「路遙知,我從來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我都已經抱著你這麼久了,你再不醒我真的要生氣了。」
他說著說著開始吸鼻子,卻根本阻止不了因為害怕擔心而流下來的眼淚,「路遙知你不能死你聽見沒有,路遙知……」
回應他的是路遙知漸漸滑下去的手臂。
掉在石頭上,發出一聲悶響。
祝星禮一愣,低頭看向路遙知手的瞬間,看到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染紅的白色褲子。
一瞬間,一種極為可怕的猜想漫上他的腦海,他試探著將原本放在路遙知胸前的手伸進了自己和路遙知貼合的地方。
濕熱和粘稠幾乎在瞬間確定了他的猜想。他張了張嘴,卻因為呼吸沒有調整過來而有瞬間的失聲。
路遙知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