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所未聞。
「主藥材還應當有波月古海龍鱗珊瑚,鎮熱止痛,除此之外……」郁沐喃喃著,突然被竹輝拽住領子。
「讓你閉嘴沒聽到?」竹輝氣急敗壞。
郁沐靜靜地抬起眼皮,望著近在咫尺的竹輝,淡淡道:「能等一下嗎,我還有點沒推完。」
「你!」竹輝臉色變幻,他氣急了,攥起拳頭就要伸手。
「那邊的雲騎在看著呢,確定要打我嗎?」郁沐指了指遠處。
竹輝瞬間像被冷水潑了,渾身僵直,不知不覺間,丹鼎司門外站了一隊雲騎,正警惕地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邁步走來。
丹鼎司為什麼會有雲騎,外圍的兄弟姐妹們怎麼沒來通報?
這個念頭在竹輝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的手微微顫抖,正在兩難之際,身邊的郁沐突然說話了。
「我可以幫你打發走雲騎,但代價是,你把最後一味藥告訴我,怎麼樣?」
竹輝不由自主地看向郁沐,只見對方神情自若,相當鎮定地敲詐他。
「不可能!這可是我們藥王秘傳的秘辛……」竹輝咬緊牙關。
縱使如此,身後雲騎越來越接近,他身旁的藥王秘傳們都有些不安。
他們並不怕暴露,但如果沒能完成大人的任務……
怎麼辦?
「如果雲騎把你們抓進幽囚獄,你能保證在場的人都會守口如瓶嗎,是讓我一個人知道,還是讓仙舟高層全都知道……你選呢?」郁沐敲了敲竹輝的手,催促對方快點做決定。
答案根本無需選擇。
竹輝惡狠狠地放開了郁沐的領子,卻被郁沐反手抓住了。
「你幹什麼。」竹輝嚇得往後一跳。
「先告訴我那味藥材是什麼。」郁沐直視他。
郁沐目光如炬,求知慾旺盛如火,讓竹輝莫名害怕——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煉丹室中見到的那些沉迷煉丹、失去自我的仙長們。
「你,哪有你這樣的,事兒還沒辦完。」竹輝漲紅著臉,磕磕絆絆地控訴:「你這是敲詐!」
郁沐依舊直視他,手越攥越緊。
這傢伙力道怎麼這麼大啊?
竹輝齜牙咧嘴,壓低嗓音,破罐子破摔道:「是魔陰身骨粉,行了吧!」
郁沐恍然,丟垃圾似地鬆開了手。
血液倒流,竹輝疼得眼睛都泛起了淚花,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手腕沒知覺了,定睛一看。
媽耶,居然脫臼了?!
這時,雲騎小隊來到了眾人面前。
「怎麼回事?」領頭的雲騎疾言厲色,面鎧底下投出一道擔憂的視線。
正是鶴長。
得到謎底心滿意足的郁沐聲音十分輕快:「只是和同僚起了點爭執,你們是來取藥方的?」
「……是。」鶴長清了清嗓子,「真的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是吧?」郁沐看了眼竹輝,霎時,雲騎的視線都集中在竹輝身上。
竹輝嚇得趕緊把眼睛裡的淚花憋了回去,托著自己脫臼的手腕連連搖頭:「沒事,一點事沒有。」
「看吧。」
郁沐示意鶴長放心,剛想翻自己的背包,突然想起隨身之物已經被藥王秘傳們收繳了。
「你好,能把背包夾層里的藥方拓版給我嗎?」郁沐看向其中一個藥王秘傳。
雲騎的目光隨之移到了那人身上。
在眾多冰冷的視線壓迫下,這位年紀輕輕的藥王秘傳哭喪著臉,哆哆嗦嗦地把藥方翻了出來,險些弄掉了藥粉瓶子。
現在小年輕的心理素質,比起老一輩藥王秘傳實在差了一大截。
藥王秘傳的未來是要完蛋啦。
郁沐在心裡默默點評。
「請把這個丹方交給景元將軍。」郁沐將陣痛散的配方遞給鶴長,並與對方告別。
鶴長接過藥方,帶領著一隊雲騎往回走——今日他帶隊巡邏,意外收到郁沐的消息,否則按平常的路線,他不會拐一頭來丹鼎司。
只是。
鶴長回頭,遠遠地望著站在人群中間的郁沐。
郁沐什麼時候和他的同僚關係這麼好了?
好奇怪。
——
「請拿穩點,古籍貴重,摔壞了怎麼辦。」
郁沐對幫自己拿包的那位藥王秘傳道,又看向竹輝:「走嗎,距離目的地還很遠吧?」
咔噠一聲,是竹輝把自己的手腕接了回去,他憤怒道:「這群雲騎本來就是你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