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也是花了銀子的,但未免還是太霸道了些。
其他百姓也不方便了啊。
馮氏半披著襖子,回絕了客人後,就回屋直擺手,「咱家就不湊這熱鬧了,平白惹人嫉恨不說,還給咱豐景添了負擔,要是讓外頭百姓知道了,以為咱有錢燒的呢。」
李七巧也贊同點頭,撥弄著手上繡片,「其實考不考的好,主要還是看平日裡學得如何,咱家老四學得沒問題,不用弄這些外路。要是平時偷奸耍滑的學子,就算拿個罩子把貢院罩起來,那也不管事啊。」
大人們是這麼看,豐景對這些就更不在意了。
這不,剛從國子監被接過來,這小子就直接鑽進了廚房,只顧著對晌午吃剩的炸食,吃得臉頰鼓鼓。
姜豐虎看得直愣,「這小子,咋的,在書院裡沒吃飽啊?」
等到豐景風捲殘雲地吃了一頓,回到屋裡一說,大夥這才知道,原來在國子監閉關這些日子,裡面也有很多彎彎繞繞呢。
「倒不是吃不飽,而是不敢吃,」
豐景說著,喝了口茶水,解了解膩才道,「眼看大考在即,誰也不敢胡亂吃什麼東西,生怕吃壞了肚子。」
「而且,有些送進來的東西,也不乾淨。」豐景說得委婉。
馮氏起初不解,「怎麼還能不乾淨?」
豐景這便搖頭,「三天前,我們書院裡一個學子的家裡,送了幾袋子蟹粉酥來,結果好些人吃完,都拉了肚子,還有一個直接被帶去了醫館,得虧我沒有碰。」
「另外,昨天,一個姓李的同窗因身子太弱,今年不能考了,他家裡管家來接他時,帶了些點心分給我們,結果就有人吃出了針。」豐景搖頭道。
點心裡藏了針?
馮氏她們聽了,不由瞪大眼睛。
姜豐景委婉道,「只怕是他們家裡,看他考不成了,就不想讓旁人考得好,所以動了些手腳,好在沒有人受傷。」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今年不參加會試的學子,這段時日也變了嘴臉。
有些人故意在宿房裡,趁著半夜都熟睡時,朝人家身上潑冷水。
還有些表面笑呵呵的,背地裡卻偷來那些要考試學子的書冊、筆記,全部拿墨水塗黑。
聽著這一樁樁一件件,姜家人震驚極了。
想不到,這小小國子監,竟也是個小江湖呢。
孫春雪驚訝得嘴都合不攏,「哎呀老天爺啊,這些孩子才多大啊,竟就學得這一肚子壞水,這還是孩子嗎?」
姜豐年不由冷哼,「要不然呢,這些人大多家室不錯,等從國子監出來,都是入朝做官的料,小的時候不奸,長大了怎麼能當的了官呢。」
馮氏卻只覺氣憤。
「難怪,就說咱南紀的官員怎麼有那麼多吃白飯的呢,原來是打小根就不正,淨學這些壞的了。」
小糯寶也覺厭惡。
不過,她並沒什麼可擔心的。
四哥不是尋常學子,讀書的運數更非常人可比,其他人也甭想壞得到他,到時只管安心考試就好。
眾人在屋裡嘀咕了好一陣,不過也顧不上其他。
眼下,還有兩日就會試了,還是抓緊給豐景做好準備才是。
好在先前,有過童子試的經歷,姜家人準備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吃喝用不上備太多。
主要是筆墨、考試時用的軟墊,護膝,還有考房要用的被褥就好。
小糯寶如今也大了,也能跟著幫忙了。
於是她吃過午飯,就一臉認真,跟在娘的屁股後面,幫忙檢查被子、軟墊里的夾層。
馮氏拿著銅熨斗,裡面加上火炭,正站在桌邊仔仔細細給豐景熨著會試用的衾衣。
小糯寶就站在旁邊,幫忙摁著衣裳的邊角,小手都用力到發白了,一本正經的,可有小模樣了。
「娘,左邊袖口還沒熨到,有點褶皺呢。」
「還有右邊的下擺,不太平整呢。我來摁著。你再熨一遍。」
孫春雪抱著曬好的被子,剛一進屋,看到這娘倆溫馨提醒一幕,不由有些感慨。
「咱糯寶啥時都這麼大了,都能幫著娘幹活兒了。還有豐景,今年也快十三了吧,再過上一兩年,都快到議親的歲數了。」孫春雪笑眯眯道。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
一眨眼,家裡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馮氏聽了,也正要感慨,不曾想豐景卻坐在一旁,臉不紅心不跳地插了一句。
「大嫂,你快別這麼說,成親多沒勁啊,看看你和大哥就知道了,倆人成天早上拌嘴晚上親嘴,再生倆黑土豆蛋子,要是成親這麼無聊,那我將來要讀書,做學問,一輩子不成親都行。」
聞言,孫春雪倒吸一口涼氣,姜豐年也支棱起眼皮兒衝進屋,倆人都想給這小子一下。
很快,屋子裡才剛生出的溫馨,就被你追我趕的動靜打斷了。
馮氏無奈,只好打開窗戶扯著脖子喊,「行了,你們悠著點鬧,別給老四摔著了,要收拾他也得等會試後啊。」
小胖丫笑嘻嘻抿著小嘴兒,忽然想到,她可是給四哥看過子女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