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礙於顧平之的威嚴,他還是垂下了腦袋,懦聲道,「是,家主。」
自從糧草緊缺後,慕容箐每每挑剔菜食,打罵炊兵,顧平之全都看在眼裡,卻從不阻攔。
而這一次。
他依舊如此。
倒也不是有多愛護慕容箐,只是沒把底下的小嘍囉們,當個人看罷了。
就在那炊兵,失望地捧著窩頭轉身時,背後響起一陣刺耳的嬌嗔。
「叔祖父,人家整日吃那涼拌的野菜,都快吃成兔子了,您是不是不疼人家啦~也該換些魚肉啊。」
「箐兒,聽話,天熱吃些素食,才更開胃!」
顧平之的語氣冷硬,帶著幾分維持顏面的無奈。
炊兵抬起滿是傷疤手,感受著涼爽的秋氣,嘲諷地笑了一聲。
這天兒哪裡熱,再冷些只怕都能過冬了。
看來這家主,也知窘境難言,竟還一直糊弄那小女子呢。
慕容箐愚蠢,眼看絕路將至,她居然還做著皇后夢。
但下面的兵們可不好糊弄。
大家都心知肚明,等待他們的結局,只剩下客死他鄉了。
眼下,顧軍之中,已經斷糧五六日。
僅剩的幾袋玉米面,只能供給顧平之、慕容箐,還有那些顧家子弟兵們。
普通的私兵們餓得眼冒金星,只能拼命去挖周邊的野菜,勉強充飢。
但這樣下去,又能撐幾天,不過是一日熬著一日罷了。
很快,到了晌午。
又有七、八個染了瘟病的兄弟,被顧平之下令抬出村外,即刻挖坑掩埋。
眾人忍著飢餓,互相攙扶著,前來坑洞前送這幾個兄弟最後一程。
滿是礫石的大坑底,那七、八人慘白著臉,絕望地想向上爬,雙手都磨出血了。
然而很快。
顧家子弟兵們就冷哼一聲,揚起鐵鍬,把扼住命運的沙土,丟在了他們的身上。
聽著他們的泣哭聲,眾私兵們都忍不住握拳,但也無可奈何。
只能為同伴嘆一聲氣。
「這些該死的,人還沒死就活埋?是真不把咱的命當命啊!」有個壯漢憤怒道。
「行了,不早了,咱們繼續上山挖野菜吧,我已經一天半沒吃了……」又有個中年男人擦擦淚水,虛弱地擺了手。
但是如今,放眼望去,附近的地都快被挖禿了,再過兩日,只怕野菜都吃不上了。
這般看不到盡頭的煎熬,當真讓人絕望。
眾人心中更覺悲涼。
他們仰頭看著蒼天,一張張蠟黃的臉上,露出不切實際的企求。
老天爺啊。
要是能讓他們,吃兩口肉,喝幾口美酒,他們也算不用做餓死鬼了。
「咕咕——咕咕——」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間幾聲雞叫,竟當真從前方傳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雞爪撓地的噔噔聲。
眾人先是一怔。
隨後忙朝聲音看去。
片刻後,只見五、六隻又大又肥的野公雞,竟當真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那是什麼……是雞!」
「老天爺,您當真聽到我的祈求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雞是我先看到的,誰也別跟我搶,都給我讓開!」
等到震驚過後,眾人都瘋了似的撲向野雞,一時間還踩倒了好些人。
顧家的子弟兵們,離得近的這時也發現了。
他們喉嚨動了動,眼底露出渴望,不過卻未動手去搶,只是快步走過去。
私兵們抓到那幾隻野雞後,一個個快要樂瘋了。
有幾人已經眼睛放光,盯著那雞脖子,真想衝上去咬一口,先狠狠喝一嘴血再說。
然而,就在雞毛亂飛,他們還在興奮說著,要如何分吃之時。
突然間,幾把長劍落下,狠狠扎在他們面前!
顧家子弟們走過來,瞪著眼睛,居高臨下喝道,「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分什麼分?這野物輪得到你們吃嗎?」
「去,熬上一大鍋雞湯,餘下的燉得軟爛些,先給家主和箐姑娘送過去,誰敢偷吃,我剪了他的舌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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