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寶坐在閣樓上,見狀直接捧腹。
哈哈哈,吳夫人向來跳脫就罷了,怎麼裴小少夫人,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
而這會子,周圍賓客哪能留意不到,不過大夥也不拆穿她二人,反而看她倆桌上的東西快丟完了,還悄悄把自己桌上的菜水送來,生怕她倆打得不盡興。
馮氏笑眯眯看著,她也沒有閒著。
這時候,她已經派鄭嬤嬤出府,快去大理寺把官兵叫來,拿下這李家罪首。
很快,一聽事關小公主,大理寺卿親自帶了二十個官兵,飛快趕到姜府。
王姨娘早被打得兩眼烏青、額頭腫脹,胳膊還斷了半條。
在她一片哀嚎求饒中,幾個官兵直接反擰她肩膀,將那重重的鐐銬,套在了其脖領之間。
待上了公堂,因有人證,大理寺卿嚴審訊幾下,就讓王姨娘受不住了,只能認下罪行。
謀害公主、又妄圖滅口麻婆子,光憑這兩項罪,就足夠判她斬首示眾。
不過姜家看在糯寶沒事的份上,不想要她性命,便要求免了斬刑,改為流放邊疆,終身為戍邊將士為奴!
「雖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罰她流放為奴,也不比斬首強上多少。」姜豐澤冷哼著搖頭。
他可是戍過邊的,知道那邊的官奴,一日至少要幹上九個時辰的活兒。
即便是在數九寒天,也要用冷水為軍中將士洗衣,常常幾千件衣物,只有兩個官奴來做,時常不能完成,毒打都是家常便飯。
馮氏漠然搖頭,「這婦人心思歹毒,讓她去服侍戍邊大軍,也算是讓她慢慢贖罪了。」
至於李清萍這姑娘。
才剛上大堂,她就嚇得暈厥過去,長裙底下一片黃湯。
小糯寶早前有話在先,為了李少師,她不想把事做絕。
所以姜豐澤替妹妹開口,暗示大理寺卿,王姨娘才是主謀,至於從犯只管小施懲戒就好,但也必得讓她長了記性。
那大理寺卿果然上道。
於是只罰了李清萍,打二十個板子。
但他又說考慮到此事民憤沸沸,所以這杖刑不能只在堂上,需得在菜市口行刑。
下午時,李清萍就被褪下了外裙,只穿著淺白色的衾褲,被摁在滿是血跡的長凳上,當街挨了板子。
京中百姓但凡沒事的,幾乎全去圍觀。
就連菜市口外的幾條街巷,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李清萍頂著上萬人的目光、嘲笑、謾罵,只穿了一條貼身褲,被生生打了二十下。
這二十個板子,不僅僅是打在她的身上。
更是打在她的自尊,還有她的前程上啊……
姜家人看著她昏死過幾次,最後搖搖頭,心裡這口惡氣可算出了,這就回了府中。
這下可算完事了,小胖丫也舒坦極了,知道馬上就能結束裝病,可以隨意行走了。
等到家後,姜豐年還是沒忍住,問妹妹道,「糯寶,雖說李清萍是受那姨娘蠱惑,可她自身也並非善類,就只罰她二十個板子,會不會太輕了啊?」
其實,馮氏他們也有此念頭。
姜家倒也不想讓她和王姨娘一樣,去做官奴,但覺得怎麼也要在牢里關上數月,吃一吃牢飯,才算是能解一解恨。
「對啊糯寶,你為何只想讓她少挨點板子就行,難道全是在在李大人的面子上?」李七巧也問道。
小糯寶坐在太師椅上,晃著一雙白生生的小腳丫,卻是搖了搖頭。
「其實,想讓一個人嘗到教訓,最好的辦法,不是懲罰她的身體,而是斷了她的希望。」
小胖丫眯眯眼,聲音冷了下來,「當眾扒褲子杖刑,就算她以後還在京中,但走到哪裡,都會帶著這份恥辱,她已經不可能翻身了。」
這話一出,姜家人才恍然明白。
原來,小傢伙並非不計較了,而是要用最痛苦的方式,讓李清萍慢慢償還。
果然,經歷了這一切的李清萍,人雖然回到了府上。
但她幾乎一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別人的罵聲,時常抱頭痛哭到半夜,也難以入眠。
後來她實在忍不住,還在院子裡割腕了兩次。
得虧李家丫鬟們發現的及時,趕緊把她救了下來,但她卻已經雙眼空洞,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只有淚水不停順的眼角流。
不過,饒是如此,李湖圖還是慶幸能保住女兒性命。
對姜家還是感激的。
畢竟,現在在他的眼裡,只要能夠讓女兒留在自己身邊,哪怕這輩子再不嫁人,他也算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