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有了短暫的安靜。
記得當初,大房散了時,姜大海被衙門懲治,姜老太太命斷寄死窯。
而村里並未為難趙氏,只將她驅逐出村,讓她回了娘家過活,從此就再也沒人見過她。
這時,姜豐虎重新搭腔,覺得奇怪地問,「大哥,你莫不是看岔了,那趙氏娘家在石棉村,窮得叮噹響,怎可能穿得體面在城裡晃,更別提去什麼葳蕤巷了,那邊可住的全是大戶人家。」
姜豐年手心還冷著,「哼,她和姜大海,化成灰我都認的,怎可能看錯。」
李七巧倚著車廂軟墊,想起些過往,就推了豐虎一把,「別說,若說趙氏真得了富貴,倒也不是沒可能。」
「你們難不成忘了,大房曾經送出個兒子,給城裡一戶人家做養子來著。」李七巧若有所思道。
這麼一說,姜家人登時都想起此事。
「也對,大房是有個兒子,出生不到兩年,就因為八字全陽,被一家富戶相中,抱去做了養兒子,細算下來,現在應當有個十二、三歲了吧。」馮氏緩緩點頭。
十多年前了,那時就連姜豐年都不過十歲,更別提豐虎他們了。
姜豐虎一拍腦門,好奇起來,「是有這麼個茬兒,對了娘,大房可就這一個孩子啊,他們咋捨得就送出去,你快跟我講講。」
馮氏晃晃頭,「那富戶出手闊,給了五十兩銀子買斷,大房兩口子那時候也年輕,以為將來還能生,自然就捨得賣了。」
「只不過,說來也是奇。」馮氏眯起了眼睛,「打那兒之後,趙氏卻就沒能再懷上過,到頭來,就只生了這一個獨苗,還去了人家家裡。」
不過,那姜大海兩口子,當初倒也不後悔。
只想著,等日後兒子長大,承了那富戶家業,他們兩口子就能跟著享福。
早年間,他們倆還時常在村里炫耀,算珠子都快崩鄉親們臉上了,誰都懶得多聽。
馮氏回想起來,嘆聲道,「那時候你們爹還在,記得有一次回來學給我聽,說是村長訓了他們兩口子,還說賣兒賣女損子孫緣,容易落了個絕後下場,讓大房小心著嘚瑟。」
看來老話真是沒錯,大房那一脈,幾乎真算是斷了。
姜豐虎為了緩和氣氛,玩笑道,「娘,要是當初人家拿五十兩,要買的是我們兄弟,您和爹舍不捨得把我們賣了啊?」
馮氏捏他一把肚子,語氣嗔怪,「想得真美,看你這一身膘,若換作是你,最多只能當個年豬賣,能賣個五兩銀子,我和你爹就謝天謝地了,還敢肖想五十兩的身價!」
李七巧一聽,頓時就捂嘴笑倒,姜豐虎也覥著大臉,倒在娘的肩頭,笑嘻嘻得沒個正形。
話雖這麼瞎說,但其實在馮氏心裡,自然把兒女視作千金不換的寶。
孩子就是娘身上的肉。
天底下,哪有割肉賣的道理!
李七巧笑夠了,又把話茬順了回來,「說回剛才啊娘,所以我懷疑,弄不好趙氏就是找著她那兒子了,所以大哥才能看到,她得了身好的穿戴,還能在城裡走動呢。」
馮氏思忖了一下。
老二媳婦猜的也不無道理。
她揉揉眉心,低聲道,「那姜大海自從大赦,是不是還在城裡鐵匠鋪做官奴呢,也罷,只要這一家子以後別在咱眼前晃,誰管她到底是咋回事。」
小糯寶躺在娘的懷裡,聽著這話,黑溜溜的大眼睛,不經意地轉了一下。
而這會子,正好秦菜居到了,姜豐年看了眼就大笑,「娘,咱到地方了,秦老闆正在門前掛彩燈呢!」
這話一出,眾人止住了話茬,這便一一下了馬車。
馮氏抱著小糯寶,踩著踏板站穩後,蕭家的馬車緊隨其後,也跟著停住了軲轆。
蕭老太太婆媳倆,穿著一身暗紋月光衣,配著織金紗馬面裙,由著家丁攙扶下來。
隨著兩匹駿馬嘶鳴,一路在後相護的豐澤和蕭蘭衣,也勒住韁繩,笑著招了招手。
「都到齊了,咱們進吧。」馮氏托著閨女倆短腿,朝蕭老太太招呼道。
蕭老太太眯起眼睛,捏著糯寶小手就笑,「我方還想說,咱可得先來秦菜居坐坐,你們便也想到了,咱可真是心有靈犀。」
秦不同看見眾人前來,忙蹦下木梯,拱手作揖迎客。
馮氏也客氣回禮,「大過節的,沒擾了您做生意吧秦老闆。」
「快往裡進吧各位,別看今日中秋,可我這兒怕是還坐不滿呢,多虧了你們來幫我熱場子。」
「樓上雅間空著,我這就讓人沏茶,還有糯寶愛吃的櫻桃煎,也馬上給備上!」秦不同豪爽好客,晃著大牙可是高興。
小糯寶一聽有櫻桃煎,樂得就想鼓個巴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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