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頓了下,眾人還是猶豫著走上前看。
才剛瞥了一眼,村長的眸子就驚訝瞪大!
「這不是,王大喜和他媳婦柳氏嗎?」劉婆子嚇了一跳,率先喊出了聲。
村長很是意外,目光怔住,沒想到,王家那兩口子竟然死了……
細想一下,秋收這些天,確實沒在村里見過此二人,他還以為,這對懶驢又在家裡趴窩呢。
很快,村口傳來一陣躁動。
婦人漢子們聽說衙門讓認屍,都跟搶著看戲似的,有些飯還沒吃完,就拿大蔥蘸醬跑了過來。
馮氏飛快下地穿鞋,「娘出去看看就行,老大媳婦你懷著身子,別湊這糟心熱鬧,就在家陪著糯寶和春哥兒吧。」
孫春雪摸著肚子點頭,「嗯」個不停,還真怕衝撞到孩子。
可小糯寶哪裡肯老實待著,這就撲騰著短胳膊,肉乎乎的,直往馮氏脖頸上掛!
「娘,糯寶是你的小尾巴,你去哪裡都得帶著呀~不准不帶!」小糯寶撅嘴要親馮氏。
馮氏只覺脖子上一沉,「哎呦」了兩聲,只好拖住閨女小腚再說。
「你個胖丫,跟個秤砣似的,娘的脖頸要被你給拽掉了!」
「少在這兒嘴甜哄人,你哪是想粘著娘,是怕少了熱鬧看吧。」馮氏無奈嗔道。
小糯寶笑得擠眉弄眼,已經八爪魚似的抱住娘了,就這樣,馮氏只好帶上這「小尾巴」,快步趕至村口。
而此時,鄉親們大多都到了,正驚訝地叨咕著,這王家咋又沒了兩個。
馮氏只看了一下,捂住閨女眼睛就問衙役,「官差大哥,他們兩口子是怎麼沒的?聽你們方才說,是和城裡那家媚香樓有瓜葛?」
兩個衙役認出小糯寶娘倆,神色趕忙變得客氣,言語也支吾了起來。
其中高個子衙役忙搖頭,「不不,人可不是媚香樓害死的……只是、只是人家先報的官而已。」
矮個衙役偷摸推他一下,接上話茬道,「嗐,是這麼回事,聽說此二人有個閨女,前陣子在媚香樓歿了,他們倆捨不得閨女,收完屍就跑去媚香樓討說法。」
「那種地兒誰不知道,人沒了就是沒了,能有個啥說法。」矮個衙役擺擺手,「不過老鴇雖看出他們想鬧,但心腸還是挺好,就給了五兩銀子安撫,誰曾想,這倆人嫌少,死活不肯走,半夜就偷摸吊死在媚香樓門前了。」
「興許,這二人是沒要夠銀子,一時氣不過,就想嚇唬嚇唬人家,只是沒想到把性命搭進去了。」高個衙役幫腔點頭。
聽了這話,鄉親們都不由唏噓。
想不到,像王大喜那樣的窩囊廢,最後死的,竟也如此窩囊。
「可憐啊。」村長眼睛跟著發酸,「咋說也是咱村出來的,不好叫他們成了孤魂野鬼,就在村里找塊地兒埋了吧。」
小糯寶捧著小下巴頦,莫名盯住了衙役們,若有所思搖頭。
而那兩個衙役,這會兒彼此對了個眼神,好似都鬆了口氣。
事實上,王大喜兩口子的死,哪裡如他們所說這般。
分明是那老鴇心腸黑,見二人上門,便讓打手們往死里揍。
只是不想,柳氏本就悲痛欲絕,幾日沒有吃喝,一通棍棒下去,還真就斷了氣息。
王大喜哭得不行,想去街上喊人,媚香樓索性發了狠,弄死了二人,又買通了官府,這才糊弄了過去。
不過,沒人對王家上心,便也沒啥人喊冤,此事便算是翻過篇了。
小糯寶雖沒戳穿。
不過心裡卻有成算。
世間一切,善惡有報,老鴇手上染血甚多,即使能逃脫律法,但日後自有報應上身。
而王家雖說人緣很差,但死者為大,既然人已過身,村里便也沒有薄待了他們。
就由村長出面,在山上挑了塊好地兒,當日給下葬了。
馮氏想著從前,兩家還做過鄰居,心中不免感慨,立墳包時,還讓豐年哥仨過去幫了忙,全當積德行善了。
等從山上回來,姜豐澤陪著蕭蘭衣,去仙泉居找他祖母說事兒。
這兩日,蕭老太太稍有糾結。
按理說,本該快些動身回京,只是對於小糯寶和村子,她還很捨不得。
思慮再三,蕭老太太便決定道,「府里且先等等吧,我們娘倆過完中秋再走不遲,怎麼說也得陪糯寶逛個燈會,買些首飾、衣裙再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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