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藻抓了抓海藻似的烏亮長發,一面心裡想著「果然如此」,一面又覺著與有榮焉,不過她很快發現,她方才的失態引來數人側目,她只好壓低嗓音對小和尚說:
「眼下我不能同你說太多……你保護好自己,別走遠,今夜子時我們還在這裡相見。」
說著,本轉身走了,驀地又折回來,將自己發上的氈帽取下戴在小和尚頭上,這才離開。
蓮生扶了扶正頭上的氈帽,抱緊了懷中江鈴兒交託的《長生訣》又重新背靠著樹幹坐在大樹後,雙目合上,嘴裡復又念念有詞,不知在念什麼。
忽然有片瘦高的陰影遮了過來。
「你們認識?」
少年和尚長睫顫了顫,睜開眼,似從某種思緒中短暫的抽離出來,望向來人的眼神中還有片刻的迷茫,定了定睛方才溫吞道:
「甘……少俠?」
站在蓮生面前的正是甘子實。
甘子實看著少年和尚一張狼狽的在沙泥里滾過的髒污的小臉,卻扔難掩眸中的清澈、迷惘,乃至傻氣。再掃了一眼他頭上刺目的明顯屬於女子款式的氈帽,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忽然道:
「你是正經和尚吧?」
少年和尚愣了下,懷疑自己聽錯了,眼睛都瞪圓了些:
「……啊?」
更顯傻氣了。
「罷了罷了,沒什麼!」甘子實驀地發火,煩躁的薅了薅發,來回踱步了兩圈,終還是沒有選擇回去小凌霄七子那,而是選擇坐在離少年和尚不遠處,抱著懷中的長劍,惡狠狠盯著小和尚。
他答應了人家的。
要保護他。
可與其說是在盯著蓮生,不如說是在……
死盯著小和尚腦袋上刺眼的女子氈帽。
蓮生:「……」
甘子實本就人高馬大,濃眉大眼,英氣勃勃。可在一眾仙氣飄飄、溫潤如玉的凌霄弟子中就是個異類。
尤其現在瞪人的時候竟瞧著,頗有幾分馬三爺的影子。
頂著這樣的眼神蓮生霎時流了一身的冷汗,他雖然覺得莫名所以,所幸從小到大對這樣的眼神並不陌生,可以說極其熟稔了。
他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去,任如芒刺背,強迫自己忘掉。將自己蜷成一團,抱緊了懷中的《長生訣》,重新合上雙目,嘴裡默了一會兒,又不知在念念有詞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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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內。
「不想死就老實點!」
「他們定逃不了多遠,挨家挨戶搜!」
天光破曉,不過一夜,金陵城就被源源不斷湧進的金兵控制住了。
竟已有金兵拿著江鈴兒和裴玄還有蓮生的畫像懸賞通告,挨門逐戶搜人。
被多次戲耍的空嫵,嫵媚多情的姣好面容微微扭曲,唇上帶著嗜血的笑意,塗著猩紅豆蔻的指尖一下一下撥動著懷中古琴的琴弦。玩味地看著百姓們驚恐的臉龐,一字一句:
「只要乖乖交出這幾人,奴家不與你們為難,膽敢私藏這幾人者……奴家親手剜了你們的心,抽你們的筋,好不好呀?」
空嫵說完,忽地一頓,豁然抬眉,眸光如劍直直看向遙遙的暗巷處——
「來兩個人去那裡搜搜。」
手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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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
江鈴兒猛地抽回身,脊背緊緊貼在暗巷冰冷的牆上,臉色微微蒼白,大口喘息著:
「……可惡。」
她拍了拍馬背,先將馬匹放走了:
「走吧,記住,千萬不能往人群里去。」
最後將昏迷不醒的裴玄馱在身上,當年輕道人滾燙的側臉貼在她肩窩的一瞬,燙得她渾身一顫。
江鈴兒扭過頭,抿著唇看著燒紅得艷如海棠的裴玄昏迷的俊容,忽地狠狠以額相擊,用自己額頭狠狠撞了撞他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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