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愕的目光里,走到裴玄落座的角落裡,一腳直接踩在桌上!
餘光瞥了眼江鈴兒牽著的蠢畜生上,裹著的書寫著「日行一卦」的蠢白布,笑了。
自上而下,居高臨下盯著對面落座的裴玄,笑得意味不明,全是挑釁:
「你會算卦?那給我算一卦吧,道長?」
話落的瞬間,一眾少年登時齊齊站了起來,「鏘!」的一聲,整齊劃一抽出長劍,劍指小毒物!
奇恥大辱!
他膽敢隻身闖入,還敢羞辱逍遙子真人是算命先生……
無異於將他們凌霄派的臉面踩在腳下的奇恥大辱!!!
眾弟子氣極,尤其四弟子甘子實簡直氣得發抖!
一時劍拔弩張,江鈴兒在最初的呆怔後很快反應過來,快步走進茶肆,走到小毒物身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咬牙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在發什麼瘋,快點跟我走!」
小毒物這廝就跟腳下生了根似的,江鈴兒居然拖他不動。他濃黑的陰鷙的雙眸盯著裴玄,話卻是對著江鈴兒說的:
「不急,娘子。且聽道長怎麼說。」
末的,還輕輕拍了拍江鈴兒的手背,儼然一副恩愛小夫妻的模樣。
這是兩人約定好的在青石鎮生活的身份。江鈴兒想著年齡之差一開始說的姐弟身份被小毒物直接否了,就要夫妻的身份,說這樣更好行事。思及兩人住同間客棧,確實強說「姐弟」反而遭人猜忌。就由他了。
只不過兩人各忙各的,提前備好的說辭全然沒有派上用場,這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說。
還是在這麼多人的跟前說。
期間裴玄一直沉默以待,碩大的斗笠下,看不清他臉上是何表情,只能看到他修長的指尖一直摩挲著月牙白的茶盞,不知在想什麼。
江鈴兒卻好似驟然被雷劈了似的!
糟了!壞事了!
她前腳才跟裴玄說小神仙始亂終棄了她……後腳就給小神仙戴了綠帽?
思及此江鈴兒簡直不敢看裴玄的臉色。萬一裴玄這流氓道士惱了怒了不帶她去見小神仙怎麼辦?!!
江鈴兒當即生拉硬拽小毒物,見拖他不動,便伸手在他腰上,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知道,這是小毒物渾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碰不得。
她不光碰了,還狠狠擰了一下!
「你再不跟我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毒物果然蹙眉輕嘶了一聲,終於捨得從裴玄身上收回眼神,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終在江鈴兒幾乎要吃人的、噴火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不情不願的被她半拉半拽地揪走。
見兩人離開,劍指小毒物、江鈴兒二人,對著裴玄大喊:
「真人,這不是旁的無辜百姓,這是那賊人的婆娘,兩人分明蛇鼠一窩!真人,我們還何須顧及其他?動手吧!」
眾弟子接連響應:
「是啊師叔!不能放走了他!」
「下令吧師叔!」
「師叔,為了此刻、為了三年前的恥辱也為了孟小川師弟……師叔!」
小小的茶肆幾乎被少年們氣憤填膺的怒氣震破!
一直巋然不動的青年終於,有了動靜。
碩大的斗笠被兩指挑了起來。裴玄一面摩挲著掌中的茶盞,一面沉寂幽暗的鳳眸冷眼旁觀著江鈴兒和小毒物兩人越行越遠的背影……
兩人就像小夫妻似的打打鬧鬧回家。
裴玄望著江鈴兒和小毒物嬉笑打鬧的側顏,腦海中回想的卻是今晨,她在一片金色暖陽下追憶著老鏢頭,赤誠熱血的模樣。
【我爹常說兒女情,英雄氣,並行不悖。】
【我輩中人,或柔腸,或俠骨,見死不救非君子,見義不為枉為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再應當不過的……】
回憶結束的瞬間,只聽見青年極輕地一聲嘲弄似的輕笑後,月牙色茶盞被孤零零擱在桌上。
月牙白與檀色的桌面形成鮮明……乃至刺目的對比。
好像在譏諷少年們一腔羞惱憤怒無處宣洩。
青年放下茶盞後,轉身即走。
眾弟子在詫異之後,憤懣之情幾欲衝破房頂,齊齊高喊道:
「師叔!!!」
裴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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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毒物和江鈴兒回到客棧,已是夜幕高掛,月明星稀。
冷風裹著霜雪兜頭砸來,從骨頭縫裡往上直鑽的冷,好似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上頭的紅霧被驅散了不少,理智回籠,靈台都清明不少。小毒物這也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算是死裡逃生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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