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堯一時不察,還真被顧秉忱推開了,他腳步微微踉蹌,靠在梳妝檯上,才穩住了身形。
似乎是被打擾了興致,他目光冷若冰霜,舌尖頂著上顎,皺著眉。
詩詩的白裙被扯碎了一大半,她常常挽起的秀髮如今披散在肩上,顧秉忱沉著臉,拽起一旁的被子,披在她身上。
「阿忱,你的手怎麼回事?」
一向清脆悅耳的聲音因為方才不停的哭喊求饒而有些沙啞,她顧不上自身的處境,有些心疼的看著顧秉忱還在流血的雙手。
顧秉忱搖搖頭,像是狼崽子一樣把詩詩護在身後,一雙鳳眸發了狠一般,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衣冠禽獸。
「誰讓你們進來的。」
顧堯挽起衣袖,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顯然是在壓抑著怒火。
「顧叔叔這番姿態,是不怕傳出去被其他豪門世家看笑話嗎?」
宋時南站在門口,眼神犀利。
「宋家那小子?」顧堯冷哼一聲,「我做什麼,輪得到他們指手畫腳?」
「管家,把他帶下去,未經主人允許,客人怎麼能上樓呢。」
緊跟在兩個少年身後的管家立即拽著宋時南的手腕,笑道:「宋董在找您呢,我這就帶宋少爺下樓。」
宋時南無論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管家的束縛,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房門關閉,隔絕了他的視線。
室內,一片寂靜。
顧堯冷著臉道:「你也給我滾出去!」
少年梗著脖子反抗:「我不!你休想再欺負阿姐!」
「阿姐?你喊她什麼?姐姐?」顧堯愣了一晌,隨即嗤笑一聲,「我養著她可不是讓她當你姐姐的。」
「我不管!阿姐就是阿姐!你一個老男人,死變態!不許再傷害阿姐!」
「老男人?」
「死變態?」
即便過了四十歲,保養得當,經常健身的顧堯依舊像三十出頭一般俊美,他步步接近,壓低的嗓音似乎是惡魔的低語,他說:「只要你下去,我允許你出國,去找你母親見一面。」
顧秉忱怔愣,然後又迅速回神,瞪著離他一臂遠的男人,怒斥道:「這根本不是一碼事!」
「你再走近一步,我就割。腕。」
少年哪有那麼多的籌碼談判呢,唯一掌握在手裡的籌碼,就是自己的命!
顧秉忱知道,男人是不會讓他死的,他還在期盼著通過這個兒子,可以喚回遠隔重洋的母親。
尖銳的水果刀抵在白皙的手腕上,男人果然不敢再動作,他雙手抱臂,冷眼看著顧秉忱。
「你割啊,有本事你就割。」顧堯眉梢一挑,眸底泛起一層冷色。
還真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