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響起今日殿下最後的通牒,渾濁的目光覆上一層精芒。
這是你自己撞上來了,可不要怨我。
鏡片在燈光的反射下閃過幽藍的光,謝洱唇角揚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誰知道呢。
藏在暗處的髒東西,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出現在陽光下,散發著污濁的惡臭。
最著急的人往往最快露出破綻。
翌日清晨,謝洱的辦公桌上出現了一份新的實驗報告。
這份報告
謝洱擰眉,什麼實驗需要人類身體的各項參數。
身為科研大佬的他一眼看出這些數據的不對勁。
星際的科研不像古時藍星的研究,他們的各種實驗樣本採用的都是仿生人參數,用不著人類參與到實驗中去,就算有,也是少數的。
謝洱摩擦著柔軟的紙張,足足有一根手指厚的實驗報告上,通篇是專業術語和被隱藏過的數據。
他翻開一看,最後一頁紙上果然沒有科研院的金色蓋章。
帝國的所有實驗都要經過科研院的審批,沒有科研院的蓋章,就說明這個實驗是不合法的。
謝洱作為科研院的前副院士,他經手的實驗數不勝數,只要是不違法的實驗,科研院這邊都會蓋章同意。
除非
「除非他們的實驗有悖人倫。」
江雲起目光微沉,眼底泛起一層冷色。
謝洱的嘴唇有些起皮,他喝了口水,視線掃過一圈。
龍鳶蘭的神色不太好。
龍文松是龍家的旁系,按照輩分,他還是她的堂祖父。
堂祖父那一支旁系一向不參與皇室和貴族的站隊。
但通過謝洱剛才的敘述來看,龍文松早就在暗地站隊了。
龍家是帝國的頂尖貴族,即便皇室早就立了太子,但依舊阻攔不住其他皇子的狼子野心。
他們看中龍家的權勢,私下多次遞出橄欖枝,無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絕。
「我死我走的時候,四皇子突發惡疾,很快就沒了,能自稱『本王』的,應當是那時被封王的幾位皇子。」
龍鳶蘭抓了抓頭髮,她這人最討厭的就是權力的爭奪和算計,也是這樣,她才選擇從軍,可是,軍中也少不了陰謀詭計。
她能想到的,謝洱自然也想到了。
那一年,江雲起『死』在戰場、元帥和皇帝接連病逝、太子失蹤、四皇子繼位
這一切連起來,貌似是一場巨大的陰謀,四皇子這個最大利益既得者,看起來像是背後的推手。
不過,他也在那一年離奇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