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生記事起,她就生活在這片廢棄的別墅區。
她是吃流浪者乞討的飯,和山裡的野果野菜長大的。
過去的十五年,雖然辛苦狼狽,當還能活下去。
直到半年前,末世爆發。
流浪者群體死傷大半,最後只剩下積雪和另外四個流浪者。
這四個流浪者,有兩個是不到十歲的小乞丐。
「那為什麼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顧秉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他頭又昏又脹,就好像腦子被水淹過一樣,身體還出現了反胃的生理現象。
江雲起攙扶起脫力的顧秉忱,摸了摸衣服,只找到一顆話梅糖,二話不說拆開包裝塞到他的嘴裡。
積雪聞言,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悽然一笑:「還能為什麼?死了唄。」
「至於為什麼死了」她神色有些呆滯,整個人都陷入了悲戚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雖然樹林裡偶有喪屍或者異化生物出現,但是靠著熟悉地形的優勢,他們勉強可以應付過來。
那天天氣不錯,晴空萬里。
山里霧氣重,又連續下了一周的雨,被褥潮濕,趁陽光正好,他們將衣物拿出來晾曬。
「積雪姐姐!」
林間的鳥雀忽然被一陣陣凌亂倉促的腳步聲驚得到處亂飛,其中夾雜著一句兒童的呼喊聲。
積雪抬眸一看,小乞兒身後跟著一群受傷的人群。
「葵花,你沒事吧!」
就跟積雪的名字一樣,在山野長大的孩子的名字無一不是取自雜草野花。
她下意識認為小孩是被欺負了,明明自己也才十幾歲,就擋在其他流浪者身前,充當保護者。
稚嫩的臉頰上滿是堅毅和警惕。
「你們是誰?」積雪皺著眉,質問道。
「小朋友們好,我們遇到了成群的喪屍,逃亡中無意間闖進來的,不好意思。」開口說話的人是個阿婆,年紀很大了,頭髮花白,臉上爬滿了皺紋。
聯想到屋裡的另外兩個老人家,積雪的態度軟和了幾分,但仍然保留警覺:「下山的路不在這。」
她以為,這群人是迷路了。
阿婆的笑容很慈祥,她說:「我們有幾個人受傷了,請問可以在這借住一段時間嗎?等傷養好,我們立即就走,絕不停留,以免打擾到了你們。」
積雪才幾歲啊,壓根沒見識過社會的險惡和人性的黑暗,她踮起腳,看了兩眼受傷的幾個人,心裡有點同情和憐憫,徵得其他流浪者的同意後,便允許他們在這待上幾天。
「可我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個決定,將我們所有人推入了地獄。」積雪雙眼通紅,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緊咬雙唇,盡力壓下內心湧起的哀傷和痛恨。
她啞著嗓子說:「當時,他們住在那裡。」
積雪伸出手,指了個大概的方向:「現在看不見了,因為被繁茂的樹葉擋住了。」
起先,那群人跟積雪他們確實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
直到後來那位叫許可聞的男生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