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震驚的無以復加。
若說前面皇后還替皇帝找補，是認可皇帝某些帝王之術才可穩坐高台，制衡前朝和後宮的。
但皇后後面的話一說出口，姜雯卻從中感受到了恨意。
只是這恨意隔著時間長河，散去了它大半的能量，但也並非不存在。
姜雯瞧向皇后的目光略帶憐惜，看不透她對皇帝究竟抱著何種情感，愛恨參半？或許並不完全。
在雙方身份的裹挾下，一切情感都變的複雜。
第75章 深宮秘密一朝之帝，不過鼠輩……
陳年往事的話夾子一打開，便無法止住，皇后絲毫不在意在場兩人目光，仿佛沉溺往事繼續喃喃。
「姐姐入宮一直被他利用，但姐姐心裡一直如明鏡一般，可他萬不該放任喬貴妃作為，在姐姐生子時做手腳，即傷了姐姐的身，亦寒了姐姐的心。」
「自那孩子死後，姐姐身體迅速落敗，很快消香玉隕。」
「姐姐一死，他倒是念起姐姐的好來，發瘋的血洗前朝和後宮，又扶姐姐喜愛的子沐為太子，而我背後沒有強勢的母族，好操控，也順勢成了當今皇后，卻與你爹爹一般，毫無權勢！」
「若不是姐姐當年哪個孩子一出生便死了，那太子之位該是他的，」皇后眼中垂淚，雙目赤紅緊盯姜雯，「雯兒，你說我是不是搶了姐姐的位子，我的孩兒也搶了姐姐孩兒的位子？」
姜雯瞧著皇后似越說越失控的模樣，滿目憂心，「母后，但這位子並不好坐。」
眼淚撲簌簌落下，皇后突然嘲諷一笑，「雯兒，你與姐姐太像，太像，他指婚你與子沐，未嘗沒有了憾之意。可婚宴那晚見過你後，便不敢再見，直至昨日……一朝之帝，也不過鼠輩。」
姜雯一愣，思極過往，自己與皇帝所見僅四面。
一面祖母大壽，皇帝親降府里給祖母祝壽，過後不久，我被指婚秦澤安。
一面大婚當日，皇帝遇刺婚宴混亂，太子『身死』，我求入寺為太子轉世祈福被允。
一面昨日吳柳謀逆，宴席上皇帝迅速移開的視線。
最後一面方才皇帝醒來，看到自己嘴裡含糊不清的一句話。
現在想來，皇帝喊的哪一句，該是「容兒」。
姜雯見皇后情緒實在激動，憂心她氣急傷身，同桃紅嬤嬤一起勸慰著她在桌上枕著手小憩一會兒。
昨日兵荒馬亂，誰都沒休息好，現下勸著皇后休息，她很快便進入了睡夢。
姜雯抬眼看向給皇后蓋了件披風的桃紅嬤嬤，輕聲問道：「嬤嬤，我與姑姑有多像？」
「大致有八分像吧，不過太子妃也不必將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全當一個故事聽了吧。」
姜雯沒說話，在桌上挑了塊甜柿餅小口吃著，意圖用甜味平息心中的驚濤駭浪。
城外，秦澤安身穿盔甲，領著軍隊正向京都城內進發。
坤寧宮外，飛來一隻渾身羽翼純黑，僅前額處一點白毛的鴿子，停在屋前咕咕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