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您這臉上是怎的了?」
本是一女子的關切之語,可在秦施琉聽來,卻莫名帶著嘲諷之意。
「滾!」秦施琉怒吼一聲,袖子一甩,離開了原地。
徒留一幫意欲示好的官家子女,被吼的誠惶誠恐。
秦施琉急急回宮,路上不由憤憤,「太子都死了一年了,你們這些看不起我的還傲氣個什麼勁!太子之位、太子妃,都遲早是我的!」
轎攆內設了冰桶,絲絲寒氣從冰桶中湧出,一散從外頭帶進來的熱意。
轎攆搖搖晃晃,晃到御花園附近的賞春殿,殿內連通長廊到御花園的廣亭,可坐在各式亭子內賞花,也不必憂心外頭日頭太大。
白日宴席便設在賞春殿內,晚間日頭下落,再移步外頭。外頭搭了台子,可賞月品歌舞,算是宮中設宴的常駐節目。
姜雯牽著娘親的手進了賞春殿,一進殿內便打了個寒顫。
只見殿內靠著牆壁一圈,每隔九尺便設有一處冰架,且由一位宮女站在一旁緩緩扇動著。
而越靠上位的座位,桌子旁邊皆放置著一個小冰架,絲絲寒氣正屢屢飄散。
殿內已坐了不少人,皆是上位之人,而靠門口的下位官家,多數被堵在門口避讓高位階官僚。
姜雯和娘親被丫鬟引薦到上位坐下,桃紅嬤嬤把姜雯二人送到門口,便返還了坤寧宮,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需晚些時候才會入宴。
姜雯和娘親一入位置,便有與娘親相識之人,上前來攀談。
而她們所說話題,不是姜雯的樣貌和嗓音,就是太子過世,有多替姜雯惋惜芸芸。
姜雯對此皆當耳旁風,執起桌案上的瓜果默默吃著。
不稍片刻,爹爹和大哥趕來,爹爹與娘親坐一桌,姜雯和大哥各坐一桌。
大哥與姜雯相距了五桌,坐在對面,爹爹和娘親倒是被安排在姜雯身邊。
姜雯坐在桌案上實在閒來無事,撐著手肘拄著臉,思緒飛遠,不停在秦澤安的身影和莊子上的事情間飄忽。
待身旁錦繡扯了扯姜雯袖子提醒時,殿內已經坐滿了人。
「小姐,你看哪位,是不是剛剛被夫人打的十六皇子?」
姜雯抬眼看去,就見方才那被娘親打了的十六皇子換了身衣裳,面上效仿女子似的遮了層面紗,瞧著極扭捏的低著頭緩緩走了上來。
這種宴席只要不是皇帝特令,後宮中人可參與的只有皇后、皇貴妃及貴妃封位的娘娘,和得寵的孩子或妃嬪。
這過往名不見驚傳的十六皇子,如今能走到這宴席之上,看來秦澤安逝世後,宮中已有了大變局。
姜雯側頭回道:「是。」
錦繡俯身在姜雯耳畔問道:「他怎的帶上了女子的面巾?」
姜雯聞言點了點臉頰,小聲道:「怕是見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