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樣才能解決漫長而經年的恨意?
魏妍抱著梁吟哭了好一會兒,管事人拜託梁吟和保鏢一起送魏妍回去休息。梁吟來到魏妍的家裡,在魏妍旁邊幫助她清洗,魏妍把妝面化得太濃,本身面頰白嫩,洗掉後反而比化了妝更好看,帶著種纖細又穠麗的脆弱感。
魏妍當著她的面不避諱地換衣服,身形清瘦,穿那些去夜店玩的衣服不像個貴小姐,而像夜店裡真正的「小姐」。魏妍私生活糜爛,濫交又墮落,卻依然驚人的漂亮。
梁吟依然在想怎麼報復她,才能讓她心傷痛到絕望。
魏妍眼睛紅著,抱著包抽紙不時擦眼淚和鼻涕,輕輕牽住梁吟衣袖,問:「你可以留下來陪我麼?我很害怕。」
天色大亮,但白天已經不能給人安全感,它因為炎熱變得很危險。
梁吟輕輕頷首,「嗯」了一聲,去到窗邊拉上窗簾,扶魏妍上床,魏妍抓住她的手腕,淚汪汪地說:「你陪我睡。」
梁吟又「嗯」了一聲,去衛生間稍作洗漱,到床邊掀被子上床,女孩子纖瘦的手臂摟住她,魏妍閉著眼,輕輕說:「梁吟,其實我討厭你。」
第62章
「情侶都這麼奇怪麼?」
「你好像無論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 對什麼都很冷淡,好像能獨立面對任何事,比我堅強, 比我勇敢,我羨慕你, 我討厭你。」
魏妍緩緩挨靠過來, 額頭抵著梁吟的脖頸。梁吟不舒服地想向後退,除了顧思成她沒和誰這樣親近過。
更何況這是魏妍。
魏妍卻攬著她不給她退。魏妍可能比較喜歡和人有肌膚上的親近, 挽手, 擁抱。她身子輕輕顫著,眼睫顫動,梁吟一直沒回話, 她流著淚,慢慢在夢魘中入睡。梁吟睜著眼沒睡著,發呆,好像什麼都沒在想, 某一刻見魏妍安靜的睡顏,忽然生出些憎恨。如果魏妍像李民一樣皮糙肉厚,她可以打她一頓發泄, 但魏妍帶給她的傷害似乎精神遠超肉//體,打一頓太便宜她了。
梁吟想要魏妍痛苦。
下午時候梁吟又和魏妍一起去醫院, 手術已經結束,病人被轉移到觀察室,魏妍在門外守著。快到每天回家的時間,於是梁吟辭別魏妍往回走。她到樓下買餐食, 天地像蒸籠一樣熱得人難受,店裡用上了大功率的製冷空調, 出了店感覺呼吸都困難。
梁吟心裡堵著一口氣,想見顧思成,所以一路上遇到想逛的店都沒有進去逛。到家開了門,顧思成穿著她同款的家居服坐床上正在看書,神情很認真,看起來在鑽研,但梁吟看向書封面,是本手工編制的教程書。
顧思成後知後覺梁吟回來了,抬目看見她,立即放下書本,跪起身挨到床邊,接過梁吟手中盒飯置於床頭櫃,又幫她褪下大衣放在自己膝上疊放,只是還未疊好,顧思成拿起衣服到鼻尖輕輕嗅了嗅,默默無言地又繼續疊好衣服放到床里側。
他眉目斂著,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事。梁吟已經忍不了,按著顧思成後腦勺就親吻他,膝蓋跪上床榻,擠進顧思成兩腿之間。她的吻凶而急切,對比下顧思成顯得蔫而疏離,不時才吸嘬她一下。梁吟睜眼不滿,明晃晃地看進顧思成眼中,牙齒咬他舌頭一下。
顧思成依然提不起勁,只是張開口任由梁吟侵入,甚至痛感是麻木的,梁吟咬他他也不蹙眉,神情沒變化。
不知何時梁吟已經脫了鞋親到了床榻上,顧思成手將她上衣自後背掀起,說:「我洗過澡。」
梁吟聞見沐浴露伴著水汽。剛是日落時分,空氣依然有些炎熱。
梁吟說:「我沒有洗。」
她要推開顧思成下床,顧思成已經率先緊緊地抱住她,唇瓣貼在她脖頸,張唇摩挲吻著。梁吟沒什麼彈性的衣領被扯到滑落肩頭,另一邊勒著脖頸難受,她於是反手將上衣脫去。顧思成眼睫動了一下,亦將自己上衣脫去。他在患處戴了兩顆橫釘,起防止傷口癒合的作用。梁吟移不開眼。顧思成看著她胸前戴的後來一起去買的玉吊墜,亦移不開眼。
兩人在床上位置顛倒,卻還是在親吻。唇瓣間水漬聲很大,梁吟仰著脖頸攬著顧思成,上身貼合著。一滴一點什麼灼熱的東西落在她身體上,梁吟睜開眼,見是從顧思成眼中落下的淚水。
梁吟覺得憋悶,好像該哭的人是自己,但先哭的人是顧思成。兩人吻到身體炙燙時又自然而然做起了慣常做的事,梁吟發現顧思成居然提前戴好了保險套,所以他是洗好澡準備好一切等著自己回來做的。還裝模作樣看什麼書。
顧思成的淚水隨著身體一起起伏。梁吟浮沉中想知道她好像沒惹他,怎麼一回來就是哭著的。
梁吟指腹輕輕在顧思成眼睛下方摸了一下,眼神詢問。顧思成咽了咽口水後,聲音依然啞,說:「你今天好像不開心。」
「所以?」
「所以我也很難過。」
梁吟慢慢感知到自己的情緒,回答:「我今天去見魏妍了,我對她感官很複雜。」
顧思成稍稍移開眼,輕聲說:「不要談論她好不好?」
「可她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