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到飯也來不及吃,晚上又有商務晚宴需要出席捧場。
在去晚宴的路上,外面下著大雨,他正在想西澹這會兒是不是也在下雨,蔣一茉又在做什麼,聽原徠說快中午那會兒,太太來過電話。
他便放下iPad,拿出手機馬上回過去,皺眉輕「嘖」了聲:「怎麼不早說?」
原徠:「太太說不著急,等您忙完。」
紀復白抬起唇角無奈一笑:「她是不著急,我著急,以後凡是她的電話,第一時間匯報我。」
原徠:「是,領導。」
電話撥通後,等了好一會兒,那頭才接起來,氣喘吁吁。
紀復白微的揚眉,「做什麼呢,把自己累成這樣?」
蔣一茉穩了穩呼吸,才道:「在外面夜跑。」
「注意安全,在大路上跑,別去那些偏僻的小路。」他道。
蔣一茉笑說:「大路也不安全,剛吃了鐵板魷魚,臭豆腐,還有雞蛋仔,一路全是小吃攤,白跑了。」
紀復白揚唇靜靜在這頭笑。
「今天很忙麼?」蔣一茉問。
他靠進椅背,取下眼鏡,輕捏鼻樑,「嗯」了聲。
又輕聲道:「你說,當初我如果堅持選口腔醫學,是不是會比現在好一些,也許會有更多時間陪你,我看那姓梁的,就挺閒的。」
蔣一茉說:「學醫嗎?那你現在還沒畢業呢。」
紀復白一頓,笑道:「還真是。」
蔣一茉跟著笑了笑,笑完之後說:「你現在是在回家的路上?你今晚是不是也要回我以前在北京那個家?」
紀復白乖乖匯報:「正在去一個商業晚宴的路上,幫朋友站站台,然後回咱們在北京的家。」
「那你大概什麼時候回
去呢?「蔣一茉問。
他看眼腕錶,現在7點,說:「大概十一二點,今晚要談點事,所以會比較晚,平常這種局,我一般露個面就走了。」
蔣一茉那頭默了兩秒,才道:「嗯,好。」
聽出她語氣里似有一點失望和不樂意,雖然她藏得很好,但紀復白怎麼可能捕捉不到。
「今晚談正經事,他們也不會叫女人,放心,好不好?」他溫聲道,儘可能給她安全感。
蔣一茉:「啊?噢,我倒不是說這個……」
紀復白:「嗯?」
蔣一茉:「沒事,我相信你,你忙吧,我繼續跑步去啦。」
紀復白:「別吃太多小吃,路邊攤畢竟不乾淨,小心回頭拉肚子,乖一點。」
蔣一茉:「知道啦。」
紀復白:「睡前給我發個信息。」
蔣一茉:「好。」
紀復白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要交代了,卻又捨不得掛,最後勾唇笑了笑自己:「好,掛了。」
蔣一茉:「嗯,掛吧。」
紀復白:「你先掛。」
蔣一茉:「那我掛了。」
紀復白失笑:「好,掛吧。」
蔣一茉:「嗯,那我掛了。」
他低頭樂出聲:「好,拜。」
蔣一茉:「拜。」
收起手機,紀復白仰頭倒在座椅里,想著他的茉茉,閉眼歇了歇。
這晚果然不出紀復白所料,先是宴會廳內各種寒暄、敘舊、客套一遍,最後包廂談完事,從酒店出來已經十二點,雨也已經停了。
正準備彎腰上車,看見一個熟悉身影,他關上門,打了聲招呼:「秦老師。」
秦勤正和幾個朋友吃完夜宵,從酒店門口路過,聽見有人叫,見是紀復白,驚訝地跟他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小白,呃,還是叫你白總更合適?」秦勤笑道。
紀復白笑說:「叫小白就好。」
秦勤道:「你跟一茉在西澹還好嗎?」
紀復白點頭:「挺好。」
秦勤拿指頭點著他,笑道:「好事將近了吧?我可等著喝你們喜酒哦。」
紀復白道:「是,好事將近了。」
「對了,秦老師,有件事,我想問問您。」他又道,「您知道當初茉茉她為什麼決定離職嗎?」
他想如果是因為文娟去世,使她崩潰,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療傷開展新生活,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