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不答應的話,既不給紀烽面子,還很不識相。
蔣一茉抬眼,這時才道:「紀叔叔,袁阿姨,感謝你們對我這樣照顧有加,但這個事兒,對於我來說是種壓力。我這人呢,年紀輕輕就沒了媽,跟爸爸也不親,親緣關係比較淺薄,認我當乾女兒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我也習慣了一個人,突然多兩個長輩,我也不適應。」
她端起杯子:「謝謝你們的好意,今晚我要開車,就以果汁代酒了。」
她把果汁幹了,又說:「我還要去見一個朋友,今晚謝謝招待,就不再繼續打擾了,祝紀叔叔袁阿姨喬遷新居,喜氣盈門,我這邊就先走一步。」
袁玥起身道:「一茉我送送你。」
她把蔣一茉送到車庫,路上一直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有合適的給她留意著,幫她介紹。
又說他們有幾個朋友家,家裡條件很是不錯,就想找個老師進門呢,添點書香氣。
蔣一茉勉強給出找男朋友的標準,只是刻意忽略了年齡。
袁玥卻主動提起這茬:「那麼年齡呢?我覺得找另一半還是要找比自己大一點的合適,或者同歲,太小了不行,容易產生代溝,有共同語言和相同價值觀很重要,不然就算在一起也走不長遠,你說呢?」
蔣一茉點點頭,沒說什麼,打完招呼,趕忙上了車。
她開車快速地離開了這片別墅區。
路上,紀復白給她打來電話。
她沒有什麼想跟他說,等了幾秒,單手操作,盲按下拒接,手機依舊丟在副駕。
那邊沒再繼續打。
越想越是憋悶,蔣一茉靠邊停下,降下一半車窗透氣,一頭倒在方向盤上哭。
這一刻,她瘋狂地想念文娟,想跟媽媽說這些人有多麼討厭。
最最最討厭,就是紀復白。
他霸道闖進她的生活,把她拖進一個怪圈子,攪得她整日裡不得安寧,回頭叫他趕緊搬出去,離她遠一點,滾去和他的前女友複合結婚給爸媽生大胖孫子去,讓她回到清淨日子!
忽的,有人輕輕敲了敲她車窗:「蔣小姐?」
蔣一茉抬起臉,望向窗外,含淚的眼眸仔細瞧了兩秒,才看清窗外男人:「韓律師?」
韓徹挑眉,「怎麼哭了?」忙從褲兜里找紙。
蔣一茉從自己車裡扯了張紙擦眼淚,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韓徹說:「我剛在附近吃完飯,過來正準備要走,發現有人把我車堵死在車位里了。」
蔣一茉:「誰這麼缺德?」
韓徹:「……」
韓徹忍不住笑。
蔣一茉反應過來,尷尬地摸了摸臉:「不好意思,我馬上就開走。」
韓徹卻道:「那邊有一家環境不錯的咖啡店,你要是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再走?順便再聊聊你學生那件案子。」
蔣一茉心說在外面待會兒也行,現在回去,看到紀復白的那些東西只會讓人生氣。
咖啡館就在同一條街,店內溫度適宜,流淌舒緩旋律,蔣一茉坐在面對窗外的實木條桌旁,聞著環繞鼻息的咖啡香氣,心也寧靜幾分。
這會兒又開始下雨。
韓徹只在一開始大致講了兩句關於那案子的一些準備工作和進展,之後就一直在找各種話題閒談。
這是一個很會聊天,很懂得拿捏話題分寸感,情緒也很穩定的人,蔣一茉感覺得到。
聽焦俏說過,他們是同齡人。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袁玥送她離開時最後說的那句話。
的確,同齡人,或大幾歲都好,反正不管怎麼看,都比找一個小六歲的弟弟好太多。
可她偏偏就喜歡上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總裁,這總裁還是個比他小六歲的瘋狗弟弟,buff疊滿,地獄級難度……
「韓律師是西澹本地人嗎?」蔣一茉兩手交疊在身前,轉頭問道。
韓徹笑了笑,沒說是還不是,卻對她說了一句廣東話,發音十分地道,又說:「經常有外地朋友讓我教這句。」
蔣一茉瞭然:「原來還真是,可是你普通話講得很好,一點口音都沒有。」
「在外面混過幾年,那幾年別的沒幹成,普通話練的不錯。」韓徹自嘲道。
「是在哪裡打拼過?」蔣一茉問。
韓徹剛要脫口而出,笑了下,喝口咖啡,才道:「給你個提示,那年故宮,焦俏碰見你,我當時也在。」
蔣一茉微微睜大眼:「這麼巧……」
韓徹點一點頭:「是,人生有時候就是充滿了巧合。」
蔣一茉:「後來你就回了西澹?」
韓徹淺勾一點唇:「北京不好混,加上我和俏俏是髮小,她回西澹後,也一直勸我回來。」
蔣一茉指指他,笑道:「追過我們俏俏吧?」
韓徹道:「很多人都這麼認為,但還真沒有,怎麼說呢,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從小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