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些回去。」夏茶雖不如春茶那般細嫩,卻因為高海拔和烈日的加持,口感更為獨特。
遠志聽話地背著竹簍噌噌幾下上樹,採摘了起來。
張陽州抬頭望了望,圍著四球茶樹環抱了一圈,樹幹周長足有1.7米,「這樹得有千年了吧?」
葉大虎不懂茶,但他在熱帶叢林裡執行過任務,會看樹齡,「有了。」
張陽州看了看樹上的新葉,鞋一脫背著竹簍蹭蹭跟著爬了上去。
兩人在上面採茶,葉大虎在一旁警戒,怕有野狼、豹貓、眼鏡王蛇、王錦蛇流竄過來。
邱秋四下查看,不時便看到幾株艾納香和一片黃精,可惜沒到採挖季。
「咦,金釵石斛!」邱秋沒想到,還沒到那片香樟樹林呢,便瞅到了長在河岸邊丹霞石上的一片金釵石斛。
丹霞石結構疏鬆,含水量大,地表腐殖質厚,含鉀量高,保肥保水能力強,非常適合金釵石斛生長。
邱秋放下竹簍,取出小藥鋤,小心地從丹霞石的岩縫中或表面,挑選著將金釵石斛整株挖下,裝備移栽,剩下的留下。
等遠志、張陽州合採一竹簍壓得實實的茶葉,邱秋也挖了半簍金釵石斛。
葉大虎背起茶葉,遠志將自己騰空的竹簍跟邱秋做了調換,幾人順著密林往裡走。
一路上邱秋挑質量好的採挖了幾株黨參、何首烏、天麻、黃精,雖不到採挖季,有損藥效,又因質地過於嬌嫩,含水量高,不宜保存,卻可以燉湯做菜。
又走了近一個小時,幾人終於到了香樟樹林。
「哇——」遠志止不住驚呼。
張陽州快步跑過去,不敢置信地仰頭看向一棵棵香樟樹上,那一叢叢長勢良好,肉質肥厚的金釵石斛。
有些還開著白色帶淡紫色的花兒,大而美麗。
邱秋放下竹簍,四下打量了圈,吩咐道:「挑金釵石斛叢里的小幼苗移植,不夠的話,再剪無花的成株。剪前注意給剪刀消毒,避免對石斛造成污染或感染。」
遠志、張陽州應了一聲,各挑一棵香樟樹開始行動。
這一弄又是兩個多小時,等幾人從山里出來,已是月上柳梢。
邱嘉樹、耗子打著火把等在山腳,一見遠遠晃動的手電筒光,忙跑了過去,接過邱秋和遠志肩上的背簍,耗子關切道:「累壞了吧,要不要歇歇再回去?」
邱秋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一路疾行熱的,再加上晚間林中露水重,一熱一冷,真不好受:「不用了,趕緊回去吧。」
邱嘉樹看向葉大虎手中提的一串野物,笑道:「你身手真不錯,進山就沒有空手的。」
「撞到跟前,順手撿的。」都不用弓箭,他一個石子丟過去應聲而倒。
邱嘉樹聽得抽了抽嘴角,轉頭跟邱秋道:「褚辰和昭昭打電話找你,你等會兒給他們倆各回個電話。」
「好。」
知道父女倆找她沒什麼大事,邱秋回家先帶著遠志、張陽州將剪下的金釵石斛植株的切口浸泡在清水裡,茶葉和採挖的藥材攤晾在曬架上,隨之洗澡、吃飯。
青丫做了滿滿一桌飯菜,酸湯魚、臘肉炒青椒、用羊血和豆腐混合熏制後又跟青椒一起炒的血豆腐,涼拌折耳根、南瓜豆角切成塊或折成段煮熟後涼拌的素瓜豆,主食是清蒸洋芋和水煮新苞谷。
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下肚,不但胃部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給精神上帶來了鬆弛感,邱秋神情悅愉地起身活動了下四肢,拿上手電筒,去大隊部跟褚辰、昭昭回電。
褚辰這會兒帶隊已由無錫轉至南京,蘇老和陶星洲的調查結果出來了,蘇老是解放前潛伏下來的G黨。
陶星洲沒事,甚至他的下放都有蘇老的手筆,原因是陶星洲察覺到館裡幾位老前輩的下放好像跟老師蘇正平有關,然而不等他查證,便被前妻姜麗舉報了。
在蘇正平的供詞裡,姜麗是他發展的下線,他最初的目標是陶星洲,只是陶星洲是那種連唱歌都正氣凜然、要帶人入黨的氣勢,讓他卻步了。
「二姐準備十一跟陶星洲領證結婚。」電話里,褚辰沒跟邱秋提張明河、蘇正平兩人。
「好事啊!奶奶出國回來了嗎?」
「沒,要到下月中旬。」
「那來得及參加二姐的婚禮。」
「他倆不準備大辦,領完證,親近的請兩桌,說是請一周假,想去蘇州等地轉轉。」
「旅遊結婚啊,挺好的。什麼時候,咱倆也到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