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智點點頭,帶著秦堯去藥房拿上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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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沒跟著,這一趟貴州之行,史大智失望之余,原是沒抱什麼希望的,只是採茶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不去,臉面上有點兒磨不開。
去就去吧,住兩天,全當旅遊了。
然而一到,好嘛,真香!
王爭陪著到了縣城,一名叫耗子的小伙子拿著扁擔來接,幫忙把行李挑到湖邊,一條小船,順湖而行,風暖融融的輕拂人面,清澈的湖水映著團轉的群峰,與藍天、白雲相映成趣,構成了一幅絕美的自然畫卷。
突然,兩隻雪白的長腳鷺鷥,貼著湖面拍翅飛來,又遠去。
陽光下,湖面波光粼粼,晃著人眼,魚兒時不時跳起來,冒個泡。
很快到了對岸,沒栽小季的梯田裡,紫殷殷的肥田草開著紅的黃的花兒。溝渠里流淌著淙淙的水聲,冬天翻曬的田土,已經犁過二道。
一群麻雀,歡叫著在幾棵大樹間飛掠而過,幾頭水牛,悠閒地甩著尾巴,埋首在岸邊啃食。
青崗石鋪就的街道,乾淨整齊,黃泥巴壘起的土牆茅屋裡,是世代居住在這兒的山民,偶有幾棟磚瓦房,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
倒春寒過後,山寨的備耕工作已經開始。
寨子裡人不多。
隔著低矮的院壩牆,偶見幾個在家洗洗刷刷忙碌的少女,多是衣著樸素,眼神清澈,面容俊秀,身材苗條。
推開竹笆門,將人安排在西耳房,耗子便開始去灶房忙活了。
米飯蒸上,一早請王大爺捕的大黑魚,從池子裡撈出來,一把摔在池旁的石頭上,抬刀拍暈,飛快刮去魚鱗,摳掉魚鰓,一刀剖開皮肚,掏出內臟,魚油、魚子、魚鰾留下,其餘扔進垃圾桶。
幾刀將魚斬成塊,油中煸炒至金黃,加入自家以米湯自然發酵而成的酸湯,擱點鹽,放入魚油、魚子、魚鰾,大火燒開,小火慢燉,耗子揚聲問道:「史同志、秦同志,吃辣嗎?」
吃,微辣。
耗子聞言,拿了兩個紅辣椒放在灶里燒焦,和木姜子一起丟進魚湯里,又洗了一盆小白菜放進去滾了滾。
「好了,吃飯。」
史大智帶著秦堯隨王爭、耗子坐在木芙蓉樹下的藤桌旁,看著老大一盆酸香撲鼻的亂燉,眉頭皺了皺。
「嘗嘗。」王爭笑著給他夾了一筷子魚肉。
邱秋家用的水,是從月湖井台用竹梘一節一節引來的,清澈甘甜,魚又是早上剛從湖裡撈上來的,一口咬下,又鮮又嫩,酸辣開胃。
小白菜吸飽了酸辣魚的湯汁,亦是別有一番風味。
吃完飯,耗子給幾人泡上茶,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澆刷。
史大智四處打量,正房是寨中少有的五間磚木結構的大屋,瞅著有百年的歷史了。
兩廂兩間,一間做了灶房,一間看著像擱了雜物。
東邊一株木芙蓉,枝繁葉茂,樹下靠正房東窗處是一片小花圃,月季、迎春、杜鵑、春蘭,紅的、黃的、粉的、綠的,朵朵開得正艷。
靠東的一片空地上,弄了個流動的水池,流水不停,溢出水面,奔向下面用一塊塊山石砌起的小小荷塘。
還沒到花開的時候,塘里只有一片荷葉的新綠,探頭去看,水裡養著幾條魚兒。
喝了茶,去後院上廁所,才發現,後院另有乾坤。
圍著院壩牆種的一圈綠植,說是金銀花。
一截截樹基上長得旺盛的是金釵石斛。
一塊塊育苗田裡,分別種著當歸、三七、重樓、黃精等幼苗。
一角還有個馬棚,小踏雪的住處。
那傢伙隨邱秋出診跑慣了,在家待不住,現在幾乎天天往醫務室跑。
邱秋採茶習慣在早上,耗子遵循她的時間,讓幾人休息一下,明早他帶大家進山。
用爐上的水泡了下腳,幾人回屋準備睡個午覺。
一躺下,身下「嘩嘩」作響,史大智掀開一看,好嘛,墊的稻草。
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睡過稻草床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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