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樂生辦公室里沒找到二姐,兩人繼續上樓,去葉爾嵐病房,最近褚韻跟葉爾嵐的護工走得比較近,兩人經常湊在一起聊在鄉下的生活,交流按摩、護理經驗。
還沒到呢,便聽到了一聲哀號,聽著像史大智的聲音,夫妻倆互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史大智住在葉爾嵐下面一層,只是他雖然辦了住院手續,卻只是上午過來,接受邱秋的針灸治療,順便跟大家一起在小花園裡跑跑步,練練八段錦、幽門順利法,跟陳教授鬥鬥嘴,對著花花草草發泄發泄情緒。
昨天邱秋跟大家說了,上午有事請假,針灸改到下午,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早。
史大智的病房門敞開著,褚辰扶著邱秋走近,一眼掃到床上躺著被褚韻按腳底板、按得鬼哭狼嚎的人,愣了愣,瘦了。
嗯,體重超標的大胖子嘛,一旦動起來,那真是一天一個樣,短短七八天,已經掉了十幾斤。
「啊——我不按了!不按了!褚韻,你快鬆手,鬆手——」
王爭、陳教授和他的助理也在,三人站在一旁,邊看邊樂,陳教授還時不時出言指點褚韻幾句,哪個穴位對應著哪個臟器,要按重點,哪個要多按幾下。
褚韻的手勁在農場那幾年,鍛鍊出來了,不比一般的男子小,她咬著牙使勁一按,史大智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疼疼疼,太疼了!
邱秋上前看了看二姐按的位置,沒出聲,讓她繼續。
「邱大夫,你快管管她……」史大智餘光掃到邱秋,連忙求救。
邱秋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走到他身側,伸手給他號了號脈,笑道:「按得挺好的,忍一忍吧,痛著痛著經絡通了,臟器功能恢復了,便好了。」
史大智要哭了,顫顫巍巍道:「還要多久?」
邱秋問陳教授:「按多長時間了?」
陳教授沒表,掰著王爭的手腕看了看:「十三分鐘。」
「再按幾分鐘。」邱秋輕描淡寫道。
一開始史大智真信了,後來接觸的時間長了,便知道邱秋話里含的水分有多大了。
她說問題不大,嗯,暫時死不了。
她說幾分鐘,那是幾分鐘又幾分鐘,綿延無絕期啊!
史大智痛麻木了,按摩也終於結束了。
邱秋讓助理扶他起來活動活動,感受一下,身體是不是輕鬆了不少。
何止輕鬆啊,史大智覺得自己疼出的一身汗,都有幾斤,連忙讓助理幫他把磅秤推出來,他稱稱。
對,沒錯,為了每天知道自己減了多少,他專門讓助理給他買了兩個磅秤,一個放在這裡,另一個擱在錦江俱樂部的客房了。
「減了多少?」史大智往上一站,等助理添加秤砣,移動游砣,讓計量槓桿達到平衡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助理扶了扶眼鏡:「比著早上,減了半斤。」
「才半斤。」史大智不信,自個兒伸長了脖子去看。
邱秋沒管他,讓王爭找個凳子坐下,脫去上衣,開始施針。
褚辰跟二姐聊了幾句,知道她在這兒待得挺好的,便悄悄走了。
得去酒店結帳。這事,老大自持身份,做不來;老三跟人算不明白;小五那邊抽不開身,他那一幫同學、同事,等著進新房摸紅蛋、花生、蓮子,鬧洞房呢。
分別給王爭、陳教授、史大智、葉爾嵐施過針,一個下午,差不多也快過去了。
史大智這會兒,感受到按摩的好處了,一身輕鬆,活力滿滿。
心情不錯,開口要請幾人吃飯。
陳教授擺擺手,怕給邱秋惹麻煩,國營事業單位嘛,就這點不好,稍微出點格,立馬就有人在會議上說話了。
邱秋將醫藥箱交給陳教授提著,拉了王爭到一旁,跟他說了對外貿易局找上門的事。
王爭笑笑:「幾天的相處,我算是看出來了,要說投資,他肯定有意向。不過,我覺得他對你的醫術更感興趣,他覺得你的針灸很神奇,香港不是沒有中醫,也不是沒有針灸高手,可能達到你這效果的,他還是第一次體驗。」
「第二,便是他對藥膳也起了興致,聽他話里的意思,等回到香港,他想開家藥膳館或是私房菜館、素食館,昨天還問我,該給你多少股份合適?」
邱秋聽得若有所思,「昆明沒有他看上的項目?」
「有,蔬菜、貢米、花卉、藥材、菌子,具體投資哪方面,還在考慮中。」
邱秋微微鬆了口氣,「等他的病情控制住,你邀他去昆明走走唄。」
「嗯,我也有此打算。」王爭笑道,「這趟,不虛此行啊!邱秋,謝謝你。回去了,我還要謝謝你張叔,沒有他非要我請假過來,先不說我的病情如何,單單史同志這個港商我就錯過了。」
時也運也。
史大智也覺得,這趟內地之行,來得太值了。
經絡通了,體重輕了,頭不暈、眼不澀了,小腹不疼、尿意沒那麼頻繁了。
上午,幾遍八段錦練下來,一身暴汗,那個舒爽啊!他都愛上了這項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