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下一秒他聽見身側的許輕禛一聽就知道很敷衍的話語。
「是啊,他說的對,我比他強,所以按照普世意義上的『欺負』來說,應該是我這個『強者』欺負他這個弱者才對。」許輕禛故技重施,再次在暗地裡朝蔣鑫流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
「嗯嗯嗯,對啊對啊,該可憐的是我才對。」可惜暗戀中的人智商為零,陳安燃壓根沒有往陰謀陽謀那方面深究。
當他聽到讓自己有點喜歡的人替自己說話的時候,平時的智商急劇下降,沒有功夫管其他的事情,下意識忽略一切與自己想要發生的事情相反的事情,根本不會察覺到許輕禛話語裡的敷衍。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就是希望許輕禛能這麼做,越希望但越不會實現的事就越容易成為人的執念。
面對執念,在情緒接近崩潰的前提下,陳安燃就算明知道許輕禛不是這意思,也會自我洗腦成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可惜,即使是自欺欺人,陳安燃也沒有資格。
許輕禛雲淡風輕地側過頭對上陳安燃的眼神,冷酷無情地親手捏碎陳安燃的幻想:「所以,你是想重溫被我打的過程嗎?」
說話的時候,許輕禛故意把黑色的瞳色轉變成那天時候運用靈氣的瞳色,本就生了一張猶如藏在暗礁後的陰冷潮濕的人魚的美人面,什麼都不用做就足夠陰氣逼人。
即使再平靜的眼神,在他這張臉上也顯得格外陰測測。
對上他的眼神,陳安燃即便心裡有一萬句話要說,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但是——他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產生的心動、不想被喜歡之人發現的膽怯,還有……
——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
「你在想什麼?難不成你真的想被我再打一頓?」許輕禛狹長的眼尾略微上挑,環著胸揚眉,抬起胳膊鬆了松筋骨,閉起眼腦袋一晃,性子又冷又傲,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穠麗的眼尾懶洋洋往上抬起,就這樣,這雙黑少白多的眼眸直勾勾地闖入陳安燃眼帘,「陳大少爺,你不會真的這麼……欠揍吧?」
突然又被心上人挖苦,陳安燃動了動嘴唇,想反駁,卻在看到這雙過分冷艷的眼眸時,說不出一句重話,「你……」最終也只是一聲羞憤的輕哼。
「你可是收了我的錢,在這期間你必須保護我。」既然在其他的話題方面,陳安燃說不過許輕禛,那就換個話題,張開個嘴巴在那兒囔囔,「你……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許輕禛聞言,看陳安燃像是看傻屌似的,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似一隻狡猾的狐狸,歪了歪頭,「如果我真的說話不算數,你又能拿我怎樣呢?」
「我……」陳安燃又卡住了,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許輕禛。
「讓我替你回答吧。」許輕禛惡劣十足地轉了轉眼珠子,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根本不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