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鑫流。
「師妹……你來了?」許輕禛不確定蔣鑫流發出尖叫的原因是什麼,也不確定蔣鑫流是什麼時候來的,但他並不方便直接問出口,只能試探性的旁敲側擊。
如果蔣鑫流真的看到剛才他伸手向陳安燃要錢的畫面,那他之前在蔣鑫流心裡樹立起來的高大偉岸的偉人形象不就完了嗎?
前腳他剛對蔣鑫流說什麼高大上光偉正的話,後腳他就在人眼皮底下向曾經被他吐槽過的陳安燃心安理得地要錢。
還……還蠻羞恥的呢。
陳安燃顯而易見地察覺到許輕禛態度的轉變,從冷淡涼薄變成緊張忐忑,完全就是南轅北轍的變化,似乎……許輕禛很重視蔣鑫流,哦不,應該說他很關注女孩子。
猜到這一點的陳安燃感覺自己就像知道了一個與許輕禛有關的秘密,原本如枯草一般貧瘠的內心突然生出一場熊熊燃燒的烈火,濃烈到要把一切吞噬殆盡。
那是偏執又陰暗的興奮在隱隱作祟,隱秘的欣喜填滿心房,比甜到膩人的蜂蜜都要甜萬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他的理智,以此威脅許輕禛。
「你很關心你在她心裡的地位?你喜歡她?」陳安燃輕佻地湊近許輕禛耳邊,狡黠地在他耳邊低聲詢問,不動聲色又形似曖昧,將手虛放在許輕禛的腰間,以桎梏的姿勢,語氣輕柔卻透出充斥著威脅的隱隱佔上風的威壓,氣勢如虹。
他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語氣里摻雜著一絲酸溜溜的醋味。
卻不料他不僅沒成功威脅到許輕禛,反而被對方用看蠢豬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然後許輕禛反過來威脅他,甚至用力踩了陳安燃一腳,動了動唇,警告他,「閉嘴。」
「難道陳大少爺不知道不輕易揣測別人的交際網也是一種禮貌嗎?莫非宗主沒有教過你最基本的禮儀?而且——就算我真對她有意思的話,和你有什麼關係?」警告對方閉嘴之後,許輕禛漫不經心地反問,還有心思慢慢悠悠調情似的笑起來,「你是……吃醋了?」
陳安燃被許輕禛嗆得啞口無言,試圖反駁,可他想要反駁的話卻因為許輕禛最後的那句話始終哽咽在喉嚨里,說不出也不敢說。
這句話猶如一顆定時炸彈在他心底瞬間爆炸,然後化為無數顏色鮮艷的火樹銀花瀰漫在天幕上,洋洋灑灑,飄飄蕩蕩。他的瞳孔猛地縮小,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樣,一抹紅色從脖頸蔓延至臉頰,卻並沒有因此而惱羞成怒,相反他的指尖停不住地輕微顫抖著,瞪大他那雙圓潤的眼眸,震驚地看向許輕禛。
但……與其說他是對許輕禛這句話感到冒犯,不如說他是對自己心底悄然升起的念頭感到震驚。
他怎麼可能會對許輕禛這個讓他出盡洋相的人產生好感呢?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