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光線後,顧寧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外的裴宿燃,乾裂的嘴唇一直發出細碎的蚊子叫,似乎是因為很久沒有喝水,連基本的發音都不能,只能這樣乾巴巴地不斷摸索著喉嚨,一邊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裴宿燃。
他摸喉嚨的動作還不能有太大幅度,因為脖子還套著一個狗的項圈,項圈的那頭鎖鏈都掛在床尾處。
裴宿燃見此,心中的滋味更是美妙,像是在故意引導顧寧似的開口,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嗓音猶如最為醇厚鮮美的老酒,一步一步引誘顧寧墮落:「你想喝水嗎?」
「嗯嗚嗚。」顧寧用力地點頭,困難地發出略顯尖銳的贊同聲。
「那好啊,我給你。」裴宿燃這麼說著,笑吟吟地向顧寧走去。
顧寧看見裴宿燃離自己越來越近,一臉期待地伸開雙手迎接裴宿燃手中的那杯水,卻不料他等來的是屬於惡魔的賜予。
裴宿燃走到顧寧面前停下,沒有按照預料中的那樣把水遞給顧寧,顧寧有些疑惑地看向裴宿燃,指著那杯水又發出嗚嗚聲。
裴宿燃慢條斯理地蹲下身,把水杯遞到顧寧面前,再次蠱惑他:「你想要這杯水嗎?」
顧寧看見杯壁透明的水杯後那雙耀眼奪目的紫眸,忘記了思考,只是情不自禁地點頭。
然後下一秒,不等顧寧自己回過神,就被裴宿燃逼著回神,因為——裴宿燃當著顧寧的面強制性的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頭,另一隻手把水杯里的水灌給他。
「攻這是什麼惡癖?好變態的感覺……」
「不要加感覺,他就是好嗎?」
「雖然很變態,但我覺得好帶感是怎麼肥四?是因為我也很變態嗎(狗頭)」
滾燙的沸水入喉,嗓子不壞都是他運氣好,喉部的刺痛感傳來,顧寧痛苦得雙手握緊成拳,眉眼間滿是掙扎、痛苦的神色,卻因為對方是裴宿燃,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來。
一個人的聲帶當然重要,更何況顧寧是音樂家,從事音樂的人嗓子壞了,怎麼看都是一件壞事。
裴宿燃才不會管自己會不會折斷顧寧的夢想,他只顧著自己高興,其他人的喜怒哀樂?統統不重要。
看著美好的人因為自己痛苦猙獰的樣子,本身就是一種享受啊,不是嗎?裴宿燃愉悅地想。
水杯里的水很快乾乾淨淨,裴宿燃見此鬆開了桎梏住顧寧的手,看著對方絕望而痛苦地摸著自己的喉嚨,還沉浸在剛才的折磨的後怕中,心滿意足地勾起唇角,問顧寧:「水好喝嗎?想再喝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