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摔上了門,因此室內一片黑暗,她後背著陸,聽見輕微窸窣的聲響。
孟鏡年一隻手臂撐在枕頭上,俯身把一個十分輕柔的吻印在她唇角。
林檎沒有出聲,抬起手臂摟住他的肩膀,主動偏過頭,在黑暗裡找到他的嘴唇。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不分彼此。
吻倉促地從唇上移到耳垂,流連一陣,沿著頸側到鎖骨,再往更下的地方……一寸一寸,緩慢而耐心地丈量,以吻劃分他在她皮膚的領地。
林檎心臟逐漸漲潮,孟鏡年呼吸每落下一處,那裡的皮膚便灼燙得要燎起水泡,最後當他銜住的那一刻,她好像才覺得稍微落到了實處。
但沒有持續多久,便有更洶湧的空虛被喚醒,她抬手,按住了他襯衫的紐扣,指尖微顫著一粒一粒解開。
黑暗裡觸碰到肩頸與腹部緊實的肌肉,他再度俯身,體溫渡過來,她只剩顫慄。
像是出於本能,她捉住了他的手,停頓一瞬,孟鏡年意會,輕輕掙開,往下探去。一貫微涼的手指,此刻也是溫熱。
適應了黑暗便能視物,她睜眼看著孟鏡年,他也正在看她,一切都是暗的,只除了他眼底深處暗寂的熱度。
他很專注,也很耐心。
雨下更大。
不止窗外。
這過程漫長得摧毀了林檎最後的一絲意志,她張口叫他:「孟鏡年……」
聲音奇怪極了,帶著潮濕而顫抖的尾音,簡直不像是她自己發出。
「嗯?」孟鏡年額頭低下來。
「……可以了。」
孟鏡年不說話,低下頭來深深吻她,兩臂摟在她背後,抱緊她。
那瞬間她頓時倒吸涼氣,眉頭緊皺,孟鏡年立即停下動作。
黑暗裡聽見他壓抑的呼吸聲,鼻尖有汗落下,砸在她的鎖骨處。
停頓許久,孟鏡年啞聲說:「算了,一一……」
正要退後,林檎張口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你敢……」
咬得沒輕重,他輕「嘶」一聲,大約破了皮,因為她嘗到了一點血腥味。他真是好脾氣,這樣也不生氣。但退後卻不是不打算了,把手張開,手指遞到她嘴,沉聲說:「痛就咬我,一一。」
林檎有一個漫長的瞬間,思緒混沌得接近於空白,過後才覺知到輕微刺痛感。
事實證明最大的恐懼只是未知。
然後,所有情緒盡皆消弭,只剩下他本身的存在格外明晰。
孟鏡年動作靜止,手掌抱在她的腦後,低頭無限溫柔地吻她。
雨聲潺潺。
她心臟痛得的要命,輕微晃神,驟然想到意識到喜歡上孟鏡年的某個久遠的午後。
那時他還沒出國,被夏日一場暴雨滯在嬸嬸家中。
她坐在沙發上看幾乎調成靜音的電視,懷中一隻抱枕。
耳朵里是嘈雜雨聲,和書房傳來的,他練習德語口語的聲音。
她聽不懂,只覺得像在往她心裡的湖泊投擲石子。
一個單詞是一枚,一個音節再是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