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樓教室里,孟鏡年正在同謝衡,以及幾個研究生同門一塊兒閱卷。
幾人流水線工作,進展很快,中午之前基本全部搞定。
這門課的助教給大家定了外賣,怕在教室里吃氣味悶在裡面不好聞,大家去了茶座。
孟鏡年和謝衡占了一張小桌。
院樓外濃蔭匝地,日光照得葉片亮得發光,今年南城大約又是一個漫長的苦夏。
謝衡揭開餐盒蓋子,正狼吞虎咽之時,忽聽對面孟鏡年說道:「謝老師,請教你一個問題。」
「怎麼整上『請教』這種大詞了,這我怎麼當得起。」
孟鏡年沒理他,繼續往下說:「如果有人對你有好感,你察覺得到嗎?」
「經常接觸的話基本沒問題吧。」
「會誤判嗎?」
「我基本沒有。不排除有人自我感覺良好。」
孟鏡年點點頭,「假如對你有好感的一個女生,同時和其他人有親密接觸……」
謝衡斬釘截鐵:「你被養魚了。」
說完,謝衡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不是?你被養魚了?!對方誰啊?」他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倪老師?」
「和她有什麼關係。」
「都知道啊,你要去給倪老師做貼身翻譯。」
「可以把機會讓給你。」
「我要會德語我肯定毛遂自薦了。」
「你也迷上她了?」
「沒,我不跟我室友搶。倪老師畢竟美女,和美女共事本身就是榮幸。」謝衡好奇心蓬勃,沒被孟鏡年轉移話題,「對方到底何方神聖啊?有這麼厲害?我們著名難追的氣科牌面,只配做她魚塘里的一條魚?」
孟鏡年低頭思索片刻,卻堅定搖了搖頭:「她不是這樣的人。」
「那就是你自作多情了。」
「……嗯。」
也對。當他不停去細究對方有無逾距的時候,或許,他才是那個真正逾距的人。
謝衡打量他,「……所以到底是誰?孟鏡年你但凡有一點人性,這種時候就不該吊我胃口。」
「你就當我沒有吧。」
「……」謝衡自然不放過往他傷口撒鹽的機會,「一般只有你也喜歡她,才會去琢磨她是不是喜歡你。你慘了,老孟。沒事兒,誰都有自作多情的時候,別難過。」
「為什麼難過?挺好的。」
「……好在哪裡?」
孟鏡年不再答他。
這樣,他的懦弱就不會傷害她,而只是他一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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