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周淺忽然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她太知道某個老教授為什麼會突然不正常到把自己給關起來了——她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對他做出一些奇怪事情,剛才的做法甚至都能被稱作是故意撩他,他一時間接受不了,只想找個地方躲著她自己靜一靜這種行為簡直太合理了。
等他自己想明白這些之後再說吧——她只希望他至少能夠做到稍微冷靜一點,給她一個和平對話的機會,不要上來就給她說一個毒舌拒絕。
她都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接受得了這個。
……
安婷的情況已經有大佬親自看著,周淺也就不再繼續守著臥室,學著某個老教授的樣子給自己關小黑屋,開始加班加點地完成那台蒸汽機模型半成品——她已經看到過幾個月之後這份圖紙成品時的樣子,只需要將它儘可能地原樣複製出來。
開始工作之後,她就很快進入了精神高度緊張的專注狀態,完全忘記了時間過去多久。正當她考慮著是否改動其中一個邊緣零件的時候,實驗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周淺就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樣回神,下意識看了看系統時間,這才發現已經快到半夜了,那份圖紙也被她趕出了很大一部分。
她走上前去將門打開,意外地發現某個老教授正站在屋外的神廟長廊上沉默地看著她,目光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我有話對你說,」他看著她,言簡意賅,「這些事情總需要解決,免得影響到以後的事情。」
「……哦。」這話讓周淺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甚至覺得他找過來的最終原因是不願意被她這一連串的奇怪行為耽擱研究進程,但她還是不怎麼抱希望地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一起坐到神廟長廊的圍欄上,一同看著天邊遠處,那片被月光映亮的貝拉湖。
「我剛才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究竟算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像是認真思考了片刻,烈焰主宰率先開口,「老實說,如果不是那棵樹,我也許根本就不會見到你,烈焰權能的繼承人也斷絕了太久。」
「我知道,」周淺垂頭看著自己的膝蓋,低聲囁嚅,「我沒想到您會直接找到瓷窯來,剛剛聽說的時候也確實很驚訝,不過……我很感謝您那時願意幫我弄好天空島的瓷窯。」
「一點小事而已,」烈焰主宰像是突然有些焦躁不安,嘴唇又一次抿成一條直線,人也急躁地站起來,低頭轉了幾圈,「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想著些什麼,像以前那樣的相處方式究竟有什麼不好的,或者說……」
「您……更希望我用像以前一樣對待您,對麼?」周淺沉默了一會兒,驀地試探著問道。
「原來可簡單多了,那個時候你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說句話都讓我猜來猜去的,動不動就縮回去,」烈焰主宰苦惱地按了下額心,「簡直太麻煩了,有話趕緊說不行嗎?」
「……抱歉,如果這種態度讓您對我感到不滿,」周淺吸了吸鼻子,突然覺得喉嚨口開始發苦,鼻子也酸了,「給我點時間,您等我想明白這個……」
「我還會像原來一樣去對待您的。」她深深地把頭垂下去。
眼眶也酸得厲害,她下意識揉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開始淌起了眼淚。
——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她應該算是被他給拒絕了吧?
「你……」他的話剛說出來就被她搖頭打斷。
「沒事了,主宰冕下……您讓我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