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機長向地面ATC（航空交通管制人員）確認無線電信號通訊質量好不好的用語。信號等級從1到5，5代表信號最好，相反的，1就代表信號最差。[1]
此外，唐橘影還從民航「黑話」的科普貼中了解到，他們在說0到9這十個數字的時候，1、2、7、0這四個數字的念法分別是麼、兩、拐、洞。[2]
看完科普貼，唐橘影一打開B站，梧城祿江機場ATC的視頻就推送到了她的首頁。
大數據也太恐怖了。
唐橘影默默吐槽著，直接點了進去。
她安安靜靜地看著視頻字幕聽錄音的時候，視頻中突然傳來一道她這幾天總是會聽到的聲音：「進近晚上好，江航8152，高度下2700，聽你指揮。」
是傅城昱。
唐橘影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很沉穩，也很從容。
而且，是江航8152。
唐橘影記得她聖誕節從雪梨回來的時候，航班號就是江航的8152。
不會錯的，一定是傅城昱。
梧城祿江機場的進近隨即回覆：「江航8152，你好，梧城進近雷達識別到了，保持大速度下到1500保持。」
傅城昱復誦：「大速度下1500，江航8152。」
此時視頻彈幕突然就多了起來，基本都是說江航8152機長聲音好聽的。
在進近指揮了其他幾個航班後，進近又說：「江航8152，下700保持，保持航向100，可以盲降進近跑道15R。」
傅城昱再次復誦：「下700，航向100，15R盲降進近，江航8152。」
有一小會兒，傅城昱沒再說話，是進近指揮和其他機長在波道里的對話。
但很快，進近又叫了傅城昱的航班號：「江航8152，雷達服務終止，聯繫塔台118.45，再見。」
傅城昱說：「118.45，再見，江航8152。」
唐橘影沒想到她能在這裡聽到傅城昱的聲音。
其實她還想再多聽幾個，沒準還會碰到傅城昱要起飛或者要降落時和進近的交流。
但唐橘影實在太困了。
在閉上眼之前，她關注了這個UP主，然後放下手機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八點，唐橘影忽而被一陣微信來電鈴聲給吵醒。
根本根本沒睡夠的她眼睛都要睜不開。
唐橘影眯著眸子點了接聽。
她把手機放在耳邊，重新閉上眼，懶洋洋地「餵」了聲。
剛落地不久的傅城昱此時正和機組的同事一起往機場外走。
猝不及防聽到她沒睡醒的軟糯聲音，傅城昱的步子忽地頓了下。
走在他旁邊的喬佳豪和另外兩個機長甚至身後的幾位空乘，都紛紛停了下來。
「怎麼了？」喬佳豪問傅城昱。
傅城昱已經飛快地調整好了情緒，他對喬佳豪搖了搖頭，隨即就回了唐橘影，語氣溫柔而歉疚：「抱歉，吵到你睡覺了？」
「沒事，」唐橘影還沒任性到會跟傅城昱撒起床氣，嗓音軟乎地問：「你落地了？」
「嗯，」傅城昱溫聲告訴她：「剛落，正在出機場。」
「沒再發燒吧？」他擔心她的發燒會反覆。
「沒，」唐橘影說：「好了。」
「那就好。」跟她說話時，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就會變得很溫柔。
「我昨晚緊急補充了一下知識庫。」閉著眼睛的唐橘影說話緩慢，還帶著些呢噥。
「嗯？」傅城昱沒太聽明白，問：「補充什麼？」
唐橘影告訴他：「就是了解了一下你的職業。」
「還學到了一點行業術語，」她說著就笑起來，「就是那個——你聽我幾個。」
傅城昱被她逗笑，「啊，這個。」
他很熟練地說：「麼兩三四五，我聽你五個。」
又聽到他這樣念數字，唐橘影驀地笑了，告訴他：「我還在B站看到了有你和進近對話的ATC錄音，也是這樣念數字的。」
傅城昱疑惑，「錄音？」
「對啊，」唐橘影憑藉直覺猜測：「UP主應該是個航空愛好者？看他主頁大部分都是祿江機場的ATC錄音。」
「我已經關注他了，決定有事沒事就聽聽，沒準還能聽到有你的錄音呢。」
傅城昱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
她在主動了解他。
這讓傅城昱欣喜。
傅城昱也挺好奇，對唐橘影說：「他叫什麼？我閒了也去搜搜。」
唐橘影還真沒記住，不過好在她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