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的時間,溫苓被打橫抱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她知道是誰。
兩條細胳膊因為害怕跌下去下意識抱住男人的脖子,也不敢抬頭,膽怯地緊張地抿著唇低著腦袋。
傅懷慊抱著她,大步穩紮穩打踩在積雪厚重的台階上。
終於到了山腳,林盛同警察道謝,送走幾輛警察,又同管理局的工作人員道謝後,才坐進山腳下的邁巴赫。
萌萌坐在副駕駛,林盛從後視鏡看了眼早就在後排落座的兩人,只一眼不敢多看,他們總裁一言不發,目光好似要吃人。
開了暖氣,林盛很有眼色地升起了後排和前排的擋板,把後排空間完全讓給他們總裁和溫小姐。
車子在茫茫大雪中駛離國台山,開上回市區的中央大道。
溫苓坐在車內,凍到發僵的四肢逐漸緩和,她不敢出聲,傅懷慊沒有罵她,從坐上車,傅懷慊便靜默著。
可她不用扭頭就知道傅懷慊的面容有多冷,比上次得知她下面出血還要冷。
上次是有人看她寶寶不爽對她做喪心病狂的事,她是受害者,可今天的事是她任性妄為一定要在深夜上山差點親手弄掉他的孩子,心虛愧疚膽顫齊齊湧上心頭,溫苓扭頭看向窗外,眼淚在這時簌簌下落。
她這次沒哭出聲,只敢無聲掉眼淚。
傅懷慊從反光的車窗上看見了她的眼淚,吧嗒吧嗒跟不要錢的珍珠一樣從那雙濕漉的杏眼裡話落。
不加以干預,她可以這麼哭一路。
傅懷慊面無表情遞抽了紙巾,遞到溫苓面前,克制了下嗓音,聽起來還算平靜,「我沒凶你,溫苓,哭什麼。」
他不問還好,一問溫苓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哭聲也忍不住從嗓子裡溢出來,細細密密綿延不絕。
跟上次在診室嚎啕大哭不一樣,可在傅懷慊聽來,是一樣的。
她這麼哭,像是心裡委屈。
傅懷慊偏頭,定定地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少女,雪白的臉更蒼白,即便坐在暖氣融融的車內,那張臉也毫無血色,唯獨鼻尖和眼尾哭的通紅,像染了血色的白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