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滯鈍的感覺在心頭沿著四面八方炸開,仿若火花電流般傳遞到五臟六腑,喉間輕哽,眼眸暈著淺淺水光。
而元老太太沒料到他毫無防備的出現,有瞬間的停頓,才又出聲:「我只是建議,具體當然還是要看你們。」
「是。」溫延的語調帶著不容分說的強勢,「這段婚姻如果不是我的主動很難促成,所以不可能因為她成為溫太太,就要用前途讓路。我實在不希望她會在這方面後悔嫁給我。」
「至於爺爺那邊,相信他會支持我們的決定。」溫延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定定看著她。
他的唇邊牽起一縷意味不明的弧度:「老道理來說,長孫的確應該有生兒育女的責任,可這責任我作為既得利益者,只不過付出十分之一而已。所以不止您沒有資格,包括我也沒有資格對她的身體產生任何試圖掌控的妄想,您說是不是?」
話音落,洗手間內靜謐無聲。
接二連三的駁訴讓陳嘉玉氣息屏住,在這樣的悄然下,她控制不住地用餘光去觀察元老太太的表情。
但對方只是訝異了陣,旋即面不改色地笑開,挽起一副青眼有加的模樣,誇讚:「是你有心了。」
下一秒,卻逐漸收起半真半假的笑容,低著眼慢聲暗嘆:「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我。」
「……」
聽到這句平和的責備,陳嘉玉陪在恍若未聞的溫延身邊,眼觀鼻鼻觀心地沒有接話。
等一行人在酒店門口分開後,元老太太被溫延那番「我都沒資格對我老婆指手畫腳,你算什麼東西」的明嘲暗諷刺激到面無表情,連最表面的故作平和也假裝不出。
坐上車,陳嘉玉眸光灼灼地盯著溫延。
被目不轉睛凝視的當事人穩如泰山,四平八穩地靠在座椅內,雙手交握搭在腹部,坦蕩挑眉。
陳嘉玉絲毫不加以掩飾:「我心跳好快。」
「怎麼?」溫延氣定神閒地從鼻息間漏出淺笑,很有自知之明地問她,「被我帥到了?」
陳嘉玉毫不猶豫點頭:「對。」
似是覺得單憑這一個字不能夠清晰地展示自己的心動,她傾身倚在扶手箱,抓來溫延的手壓在心臟處,眼眸盈盈,尋求肯定:「你摸摸看我,是不是頻率超快。」
被她這孩子氣的舉動取悅,溫延的黑眸壓著浮動波痕,狀似配合的沉吟著感受了番。
溫延瞧著她眉眼說:「是很快。」
心滿意足後,陳嘉玉拉下他的手沒有鬆開,側身面朝旁邊,指腹垂落在指背有一搭沒一搭的蹭動。
她還在心裡品味著溫延不久前的那些話,思緒冷不丁地停在某一句上,像只偷腥的貓兒一樣望著他笑。
單手托腮,陳嘉玉溫溫吞吞地指出:「原來結婚前你想的那麼周到體貼,是害怕我以後後悔啊。」
溫延眉骨輕抬,神色間全然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嗯。」
陳嘉玉笑:「那要是當時我沒有答應,你怎麼樣?」
溫延淡然的面色稍頓。
這個問題不止她此刻問起。
就連溫延也在閒暇時無數次地思考過,如果當初陳嘉玉沒有答應跟他結婚,而是選擇了別人,又或者換了其他辦法來解決彼時困境,現在的他們應該是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溫延愛上她越久,越是對這個問題心懷執念,可無一例外每次都沒有結論。
直到現在溫延回望陳嘉玉笑吟吟的雙眼,透過她宛若琉璃的晶瑩瞳孔,看到只屬於自己的那一抹倒影。
年初做過但又轉眼忘記的夢境回歸腦海,他在夢裡看到她跟另一個同樣優秀的男人相攜走來,又從他身邊經過,錯肩離去。
這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有了答案。
像陳嘉玉這樣的人,無論確定與他結婚前做出怎樣的選擇,未來餘生都會過得很好。因為她像一根永遠堅韌不拔的翠竹,沒人抵擋得了她身上源源不斷的致命吸引力。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疾馳。
后座間,兩人的目光破開空氣里的氣流交匯對視,溫延深凝住她半晌,不疾不徐道:「會繼續追你。」
他的眼神坦率直接,毫不閃躲地承認自己當初隱晦的念想,隨後沉出一口氣:「畢竟一兩次追不追得上不要緊。」
「要緊的態度得端正。」
陳嘉玉愣怔,因這個答案而眼睫輕顫。
溫延目光依舊明晃晃地落到她臉上,嘴唇難以察覺的微動,甘拜下風似的低笑:「我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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