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細弱的一丁點異樣。
如果是在以往,陳嘉玉大概根本不會察覺。
只不過興許是明確了心意,放在溫延身上的注意力,比從前身體熟悉感情生疏的時期翻上幾倍,好像也是能夠被理解的行為。
陳嘉玉張了張嘴,準備解釋一下。
溫延卻如無其事般瞭然頷首,好似剛才那瞬的異色是她的錯覺,正好這時候楊姨走出餐廳喊他們吃飯。
兩人一前一後起身。
溫延想到什麼,停了兩步等陳嘉玉走到跟前:「後天晚上七點有時間麼?」
那天恰巧組裡要聚餐。
近兩個多月實驗室里學術氛圍濃厚,已經很久沒有出去吃飯放鬆了,前幾天那位常年非酉的地中海師兄被項目折騰的發了場瘋,大家商量聚個餐。
而因為這三天假期並不是人人都休息,所以將時間暫時定在了這周末。
陳嘉玉思考著說不準聚餐時間會變動,決定先問一問:「怎麼了?」
進了洗手間。
溫延打開水龍頭洗手:「跟大學同學在新月路那邊吃飯,和我一起去?」
「組裡暫時定了後天聚餐。」陳嘉玉偷偷瞄一眼他,用詞嚴謹,「等我們這邊確定好,我告訴你?」
研究生好比上班,跟同事合群很重要。
溫延理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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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溫延徹底剖白以後,明明那些不算什麼壓力,陳嘉玉仍感覺輕鬆不少。但在這之後,她總忍不住透過溫延的表情,去想他對自己的過去是什麼看法。
無波無瀾地度過假期,次日回到實驗室。
許嚴靈跟小楊師兄站在走廊外喝咖啡醒神。
看到陳嘉玉精神奕奕地完成打卡,小楊師兄淺啜一口感慨:「果然年輕幾歲精力就是不一樣。」
「你老了可不要帶別人,我還十八呢。」許嚴靈翻了個白眼,喊陳嘉玉,「前幾天我看你在準備成績單那些,弄得差不多了沒?」
「基本齊全了。」陳嘉玉想了想,「就是還有兩份獲獎材料沒導出來,我今天再試試,得趕緊提交了。」
小楊師兄安慰她:「沒事,走個過場而已。」
這倒也是。
陳嘉玉彎唇笑了下,旁敲側擊:「對了,聚餐時間已經確定明晚了嗎?」
「嗯,明天不正好大雷生日,昨天商量就說一起給過了。」許嚴靈捧著杯子捂手,「不過他還不知道。你別買什麼禮物的,他那人不愛這些東西。」
小楊師兄看看她:「你有事兒啊?」
倘若只是聚餐的話,或許能先陪溫延去見見朋友,雖然沒表現,但昨天他說帶她一起,陳嘉玉心裡很開心。可生日就不一樣了,總不好中途再過來。
她滴水不漏地搖了搖頭:「隨便問問。」
得來這樣的答案,自然沒辦法再答應溫延那邊。晚上回到家,陳嘉玉將這件事跟他說了,溫延當時沒什麼反應,隔天清晨才表現出有些不在狀態。
陳嘉玉那樣的生長環境,能好好長大必定擁有絕佳的察言觀色能力。
不過後來離開家,她漸漸轉變心態,將自己的感受放在首位,以至於這麼些年來,多少養成了一些並不那麼在意旁人一舉一動的習慣。
然而溫
延到底是不太一樣的。
所以在發現他面色如常地吃掉兩筷子從前根本不會碰的小菜時,陳嘉玉很快開始擔心,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的邀請而心不在焉。
沒什麼道理的猜測,卻也人之常情。
吃過飯,陳嘉玉離開家去學校。
看手機的時候,碰巧撞上地中海師兄在小群里發了四五個川菜館定位。她挨個點開,發現其中有一家正好在新月路中段。
回憶起溫延的異常,陳嘉玉關掉軟體內的連結頁面,退回小群,發現底下已經有了幾條回復。
她幾乎沒怎麼思考:【去新月路這家吧。】
許嚴靈:【你去過沒?味道怎麼樣】
她當然不會只為了溫延而坑別人,這家店是陳嘉玉大一那年拿了全額獎學金和補習薪資後,自己去吃過的,味道口碑都挺不錯,價格也很親民。
與其糾結來糾結去,還不如一錘定音。
小楊師兄捧場:【那就這家。】
晚上七點。
一行人結伴打車去了新月路,陳嘉玉跟許嚴靈坐一輛車上,城內二環的路線每逢晚高峰都水泄不通。遲了將近二十分鐘,幾撥人才在附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