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的妹妹就這麼白白被人欺負去了嗎?
她就算再要強,也只是一個剛進社會不過三年的人,甚至如果時今提前打好了安排,她連金鳳台的前廳都進不去。
關秀雲看著他,又緩緩吐了口氣,顧忌到一旁還有人而避重就輕,「謝謝今晚你擋了林成峰要打我那一下,不然,」關秀雲沖他眨了眨眼,作出幾分活躍的姿態來,「不然我這張臉就要糟了呢。」
縱使宴會上看到了那人是如何維護時今,但身為兒子派私人偵探暗下搜集自己父親的情史還幫助一個外人這樣打他的臉畢竟是一件說出前需要謹慎緘口的事。
時今抿了抿唇,眼裡流露出幾分歉意,片刻後輕輕搖了搖頭,「我該做的。」
關秀雲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我之後應該就帶著若雲回申州了,至少未來幾年是不會到洛市了。」
時今有些驚訝,「你要走了?」
關秀雲笑了下,「明天中午的高鐵。」
「今天算了了這件事...也算來向你告個別。」
她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青年,突然又想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她正一邊帶著若雲上醫院一邊安慰年老的父母心中含仇焦頭爛額,被聯繫說有辦法讓那個人身敗名裂一次時她抱著將信將疑地態度推開咖啡館的門,直到時今將那些照片放到她的面前。
照片上日期密密麻麻,竟是早從一年前到現在,難以想像主人是懷著多大的恨意和對林成峰為人秉性多深的了解,僱傭偵探拍下又洗出了這些照片。
由他提供證據和其餘安排,她則需要在眾目睽睽下將這些全部曝光出來...其實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的,但左右林家手伸得再長也有不能及的地方,不過是離開這個傷心地重新開始。
短暫猶豫後她便一口應下,商量好細節要分開時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為什麼,而當時青年指尖握著手裡的咖啡杯沉默良久,半晌緩緩開口說,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也被他以同樣的方式傷害過。」
當時時間已過半午,側邊窗外冬日陽光碎金般落在青年纖長眼睫瞳孔,有一瞬間竟顯出近乎透明的色澤,青年是在抬頭看她,卻又似乎透過她看到了時光深處另一個人。
夜風裹挾著冬日的氣息呼嘯而過,遠處城市霓虹燈七彩斑斕,時今看著眼前顯出幾分疲憊的女人,上前伸手擁抱了她一下。
那是個極淺的擁抱,前後接觸不過一秒就分開,青年瞳孔被燈光映得澄澈,
「一路平安。」
等到再回到碧溪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很晚了。
秦聿下了車後罕見地沒有與他說話走在前面,時今跟在他後面,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進門後,男人脫下身上大衣掛在衣立處,時今同樣脫下外衣要往屋內走,突然發現秦聿還直直立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