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看著燈光下翻看協議書的時今,心想,
他是喜歡我的。
那是一種最深處近乎直覺的本能,他在心裡毫不懷疑地肯定這一點。
那雙手臂在少年時就曾那樣柔軟地摟過他的脖頸,他分明那樣依賴和需要著他。
雖然他不知道時今七年前要分開的那番話是真是假,以及對方現在到底在彆扭和不安什麼,但他們註定會成為彼此的伴侶。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為了書寫方便,時今將剛剛看的書墊在紙稿下面,微微彎下腰身手臂順著書寫的動作輕抬,筆尖落在紙面上又突然一抖,第一筆豎就那樣在半路斜劃了出去。
時今睫毛劇烈顫了顫,一時間不知道是羞惱還是恥意,大概是昨晚到後面實在太過分了,也是這時他才感覺到,除了腰以下的部位酸漲一片,連肩背處再用力時都顯出隱隱地發抖來,剛剛一時沒掌控好,竟就那樣由著筆劃向一邊。
時今抿了抿唇,避開秦聿看過來的探尋的視線,垂眼一筆一划在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直到顫著落完最後一筆,時今才後知後覺地有些意識到,剛剛秦聿為什麼要餵他喝水,又要替他端著粥碗。
如果自己捧著的話,長時間絕對會捧不住手抖著要將碗裡的粥米都灑出來的。
時今輕咳了下掩飾過去,而秦聿已經將他手裡的協議書抽走,重新放回了床邊抽屜里,又坐在了他的床邊。
男人本就身量極高,便是此刻坐下了也極有壓迫感,此刻回過身慢條斯理地看過來,莫名讓人心頭一顫。
「還有一件事,」秦聿手裡還握著時今剛剛簽過字的鋼筆,語音緩緩開口,
「你知道的吧,協議期間,雙方須與外人保持距離,不能傳出不利於婚姻的傳言。」
時今有些疑惑地看他,似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提了這麼一句。
秦聿注視著光線下人愈發瑩白的皮膚,舌尖隱秘地頂了頂上顎,「奧泰的公關部能力不養閒人,為免萬一,在之後作出回應前不犯基本信息上的失誤,我需要知道,」
「你在國外的時候,有沒有和其他人談過戀愛。」
秦聿面容五官輪廓極為深刻,眉骨高深鼻樑挺直,是極具有攻擊侵略性的長相,不笑時便顯得尤為冷峻。
比如說此刻,儘管秦聿語氣並未顯出與平常不同的起伏,但時今注意到秦聿在說這句話時眉眼處低低壓下,對危險的敏銳和想要規避風險的本能,時今幾乎在下一刻就做出來回答,
「沒有。」
也是在這時,那股剛剛升騰起的似有似無的隱約壓迫感才漸漸散去,看得出來秦聿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再次俯下身在青年光潔前額上印下一吻,
「好好休息,我就在旁邊書房辦公。」
那天之後時今完完整整地在房間裡待了一天,好在後來到了晚上燒也退了,期間秦聿隔兩個小時就會再為他量次體溫,第二天體溫徹底正常時時今拒絕了秦聿要他再在家裡休息兩天的要求堅持要回醫院上班,最後在對方沉沉目光中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