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早就將人拉進醫院,診療室周末人爆滿,連喝水的時間都無暇顧及,從早上七點到晚上七點,時今只有在下午一點的時候匆匆從同伴醫師帶的那裡塞了兩口麵包,此刻胃早已有些麻木的抽搐,診療室外人依舊排成長隊。
送走病人交替的間隙,時今短暫地閉了閉眼,修長兩指在眉根處近乎無用功地揉了揉,企圖緩解連日來的疲勞與昏漲。
正準備看診下一個病人時,科室里另一個年輕醫生突然走過來,說主任讓他去病人家裡幫忙看診,他負責醫院裡接下來的任務。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病人因身體病情、年紀少老、家庭狀況......不方便來醫院,核實後醫院會派專門醫生上門診療,美名愛心,且此種看診往往報酬不菲,時今來了短短几個月,這種事情早已習慣。
時今收拾藥箱,旁邊醫生還在講話:「這些就不用拿了,病人那邊醫療工具很齊全,你跟著出門坐車去就行了。」
時今收拾的動作停了停,心裡閃過一絲異樣,個別病人確實會有這樣或那樣的要求或情況,但......來不及做太多考慮,又傳來催促的聲音,時今放下手中用具,匆匆出了門,坐在了車上。
忙起來不顯,一但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獨自坐下來,平日裡無暇顧及有意無意被身體機能壓下的不適都會湧上來,抽的人神經發疼。
多日日夜顛倒的連軸轉幾乎要耗盡他的力氣,時今靠在車椅上,手指安慰性大於實用性地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轉移注意力般看向車窗外。
洛城的路上無論何時永遠車輛川流,高處的霓虹燈投下氤氳模糊的色彩,白日裡無數高大建築匆匆一閃而過。
時今倚著車背,漸漸察覺出了不對勁。
司機過分沉默,車內安靜地過分,而且...縱使他剛回洛城不久,但他也記得,這應該不是去往居民區的道路。
有些放鬆地神經再次驟然收緊,他不動聲色地繃直了身子,右手摸向隨身攜帶的手機,觀察著車內情況。
正當他打算再發信息確認時,車子已經穩穩停在了一個高檔會所的門口。
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鏢類等候已經似的出現在車的周圍,拉開了時今所在一側的車門:「時先生,請下車。」
時今就算再遲鈍也想到了不對,那天與林成峰談話最後對方喊出的與他所謂「未婚夫」見面的時間地點好像就是現在。
哈...他看著圍在車外的四五個壯漢,不由內心恥笑,眉間已隱隱帶上了冷意。
林成峰就這麼怕他跑了,壞了他的好事?他也不想想,等見了面,毀不毀不還是他幾個動作的事。
時今垂下眼帘,心裡默默估算著從這裡到市區醫院的距離,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地下了車。
也是下了車走到大廳門口,他才看到林成峰居然也在。
果然,他不可能完全放任,今天與其說是他與素未謀面的未婚夫的見面,不如說是林成峰與另一個人的利益交割。
林成峰看著他:「進去了好好表現,說什麼話之前都先想一想,吃完飯,跟秦總一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