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途是他成長的地方,定是不能出差錯的。
派老四這個皇子去,既能震懾各部,也表明他沒有放棄各部。
且老四外祖父就是西途貴族,在西途也還有勢力。
老四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日,天佑帝下旨,封平陽王為新任西途郡王,即刻前往西途平定內患。
聖旨一出,五皇子和六皇子黨心下大定:很好,四皇子這算徹底出局了。
四皇子黨則是徹底死心了,此去西途,就是定在西途了,回京遙遙無期。
淦!依附林少卿的官員想罵娘。
出局出的莫名其妙,四殿下那腿怎麼就跛了呢?
林少卿失落過後倒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命人給他添衣收拾東西,細細囑託道:「西途苦寒,你自己多注意保暖,尤其是那腿,莫要凍著了。」
四皇子點頭,溫聲道:「我不在玉京的日子,舅舅多幫忙我照顧母妃。若是有機會,我會上書請求接母妃回西途,回她自己的不足看看。」
林少卿點頭。
四皇子繼續道:「還有小七,我這條命是小七救的。若小七今後遇到困難,還請舅舅幫扶一二。」
林少卿:「你放心,他既救了你,就是我們林家的恩人。」
四皇子放心了,帶兵啟程。
秋風瑟瑟,趙硯幾個早已經在北城門等候。
四皇子隔著車帘子同他們道:「若有機會,老五,老六你們兩個和小七一起來西途,我請你們喝馬奶酒,吃蘇烙餅。」
五皇子嘀咕:「西途有什麼好的?秋天風沙大,冬天又冷,夏天又多雨水。」
六皇子撞了他一下,他這才閉嘴!
四皇子輕笑,又看向趙硯:「小七,你上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趙硯忙上了馬車,五皇子沒好氣道:「什麼話不能讓我們知道,還要和小七單獨說?」
六皇子瞪他:「你能不能閉嘴?」
五皇子倖幸閉嘴,看著馬車往前面駛了一段路。
馬車內,四皇子將疊好的金色軟甲還給他:「這是老五送給你的,你還是收回去吧。」
趙硯又把它推了回去:「不用了,五哥的人情我已經還了。既給了你你就拿著吧,興許你還用得上。」
「那行吧。」四皇子也不推辭,把東西收了。
趙硯看著他飛揚的眉眼,忍不住問出口:「四哥以後真不會後悔?明明儲君之位唾手可得。」
四皇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有什麼好後悔的?」
他說完,又意味不明的看向趙硯:「倒是你,有沒有想過入主東宮?畢竟,你曾經在那裡住過,也正好不用搬出宮了。」
趙硯驚恐臉:「四哥怎麼會突然這樣問?」好嚇人。
四皇子順口道:「父皇遲遲不讓你出宮,也沒讓你建府,說不定存了這個主意。」畢竟,父皇從小到大對小七的偏愛,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趙硯忙道:「絕對不是,父皇把我母妃送走的時候,就答應我,等我滿十五,就封我為臨泉郡王,讓我和母妃團聚。」
四皇子挑眉:「可你快十六了。」
趙硯:「那是因為父皇的病一直拖著……」
他很篤定,當初父皇把他母妃攆走,不就是擔心他覬覦儲位嗎?
四皇子:誰都知道,當年是因為祈雨過後,那些流言蜚語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父皇才把麗貴妃弄走,但此一時彼一時。
見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四皇子轉移話題道:「我走了,若是你有困難,可去尋林少卿,我有同他交代過。」
趙硯點頭:「那你保重,等有機會,我會去西途看你的。」
四皇子輕笑:「好。」
趙硯下馬,四皇子朝他揮手。
馬車跟著軍隊緩緩行駛,走過官道的盡頭,遠處的城門已經消失不見。
戎護衛提了食盒上來,又從食盒最下層抽出膏藥遞過來:「這是七殿下配置的膏藥,說是三天一副,半年後,殿下腿腳定會恢復如初。」
四皇子接過膏藥,自己貼敷。
戎護衛在一旁瞧著欲言又止,四皇子眼也沒抬,道:「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戎護衛壓低聲音道:「那日您在書房和七殿下說的話,卑職都聽見了。殿下,您真夢到了上輩子的事?」
四皇子貼完膏藥,抬眼瞧他:「傻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夢到自己上輩子?本王又不是國師那神神叨叨的人。」
「可是……」戎護衛有些糊塗了,撓撓頭:「您同七殿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四皇子:「不說的有鼻子有眼,小七如何會信?」
「啊?」戎護衛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太匪夷所思,殿下編瞎話時,就沒想過七殿下不會信,不會配合您?萬一他把事情告訴陛下……」他簡直不敢想結果。
四皇子又笑了兩聲:「小七素來單純,心善,他既單獨來找我,就不會告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