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聞意識再清晰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一個黑洞似的房間裡,沒有任何光線透進,一張長桌兩把椅子,四壁光禿禿。
他指尖動一下,對面的女醫生敏銳察覺,「沈先生清醒了嗎。」
「幾點了。」
「我們不是有過約定,既然到這裡,就不要過問時間。」
沈泊聞沒有說話。
「您剛才夢到了什麼。」女醫生詢問,「還是過去的事情嗎。」
周圍的黑暗不是製造恐慌,而是一種脫敏試驗,沈泊聞每次來到這裡,腦海里都要過一遍曾經的黑暗經歷。
其他醫生治療時會協助患者儘量忘卻痛苦和糟糕,眼前這位領域專家從一開始劍走偏鋒,很多年前她接手沈泊聞後就致力於將他培養成一個對所有感情麻木脫敏的人。
不夠薄情冷血是繼承人大忌。
而沈泊聞尤為需要,他曾一個私生子的身份被母親帶進沈家大門,沒多久就被父親以血親為代價上了人生最沉重的一刻,他那出身不夠的母親無故消亡,取而代之的是素未謀面的當家主母。
一個連他母親是誰都要掌控的父親,對他的教育自然不會心慈手軟,十歲之前是以棍棒束縛,十歲之後是以他所惜愛之物為威脅,哪怕到現在,在外風光無限的沈家太子爺沒有自由可言,他的存在,他的婚姻,到後面他的孩子,都是他父親攬權的工具。
沈父他無法生育第二個孩子,沈泊聞必然是繼承人,不幸的是,沈父老當益壯,野心勃勃,在他死之前,在沈老爺子沒有交付實權之前,沈泊聞還要繼續和那不近人情的父親抗衡。
業內推測,最多兩年,沈泊聞就能全面壓倒上輩人的人脈和威望,而這一切的前提,需要建立在雙方都不出差錯的情況下。
沈泊聞患精神病這件事,萬萬不能被傳出去,他每次和醫生見面的地點都不同,因為常更換,導致上次發生意外,被紀意歡無意撞見。
要怪就怪他最近發病太頻繁。
沈泊聞避開醫生的問題,「我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
「您不是不清楚,這種事急不得。」女醫生說,「您是不是又夢到了您母親去世的樣子?能再描述一遍嗎?被餓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第一次訊問的時候沈泊聞幾乎要將房間裡的牆壁給砸爛,如今習以為常,閉了閉眼睛。
母親是被關進小黑屋裡活活餓死的,奢靡到保姆保鏢每天都能吃到山珍海味的沈家,竟然把他母親以餓死的方式終結生命,他們明明可以騙幾歲小屁孩她以其他方式離開,偏偏要帶沈泊聞去看那具枯樹枝一樣的屍體,再溫言勸告他,什麼叫做大義滅親,一個沒背景的婦女,是不配做沈家主母的,活著只會礙事,阻擋她兒子的發展。
「我沒有夢到她。」沈泊聞說,「我夢見了別人。」
「是誰?您太太嗎。」
「嗯。」沈泊聞說,「我昨晚瘋了,對她做了一些事。」
「做了什麼?」
「不知道。」
「沈先生,欺騙自己和欺騙醫生對我們的治療沒有任何幫助。」女醫生笑道,「您是知道您變成另一個人時在做什麼的對吧,只是您無法控制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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