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本來是一個快死的老怪物,偶然間得到了陰陽石,將它煉化成本命法器,修為驟然暴漲,打敗了上一任隱霧澤領主,這才坐上了棲鴉洞的寶座。」
「不過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陰陽石這種級別的寶物威力太大,遠非他所能駕馭。與其說是他煉化了陰陽石,不如說是陰陽石借他的身體修煉出了意識,合為一體時是個廢物,分化開之後卻威力無窮。」
晏星河抱著劍站在他對面,背靠身後的桃樹,低頭想自己的事。
也就是說陰陽石修煉出意識後早已將燭陰奪舍,變成了自己的養分,那一黑一白兩個分身不是燭陰精神分裂產生的,而是陰陽石的化形。
白衣人長袖一翻,摸出來一個素淨的杯子,茶水從下往上湧出,清香甘冽,他輕輕吹了一口升起的白霧,「食人鴉的規矩是以實力論高低,誰能打敗上一任領主,誰就是新的老大。燭陰霸占棲鴉洞這麼久,說明外面那群讓人聞風喪膽的食人鴉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妖族尚且如此,更何況你只是一個人族。」
晏星河掀起眼皮,將他從頭看到尾。
白衣人挑眉,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不緊不慢地給了一條出路,「就算我出手幫忙也打不過他,不過是跟你一起送死罷了,這個方向就不必考慮了。不過,若是你想走,我有辦法帶你出去。」
晏星河微微一笑,「後路都鋪好了,你還真是好心——你為什麼要幫我?」
白衣人低頭抿著茶水,茶香氤氳,他的聲音很淡,「我和燭陰有些過節,誰跟他作對,就是我的朋友。」
「是嗎?」晏星河說,「那麼跑到我家門口盯梢也是因為燭陰了?我還沒打算來取陰陽石的時候就被你盯上,你的先見之明,未免早得太過頭了。」
他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
對方早就盯上了他,這次棲鴉洞相遇也不是偶然,說不定是從他家開始一路跟到這兒來的。
晏星河問,「你究竟是誰?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你不惜犯險進入妖界?」
「你反應很快,這很好。」白衣人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必急著要答案,我今日願意出手幫忙,是因為有求於你。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忘記,這份恩情,日後我會向你要回來。」
燭陰的兩道分身,一個守在一樓掐住出口,一個下來二樓搜查。
要在偌大一座洞窟發現畫卷玄機絕非易事,守衛隊十多個人尚且找不到,更別說燭陰一個人。
黑衣分身四處找了片刻,什麼痕跡也沒有,整個人頓時暴躁起來。
他隨手殺了幾個籠子裡面怯怯看著他的妖怪,心情稍微暢快些,旁邊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叫他,「大王,大王您過來,我知道您要找的人在哪裡。」
燭陰走過去一看,是個長相清秀的少年,他依稀記得是某一天外出擄來的,已經忘了是什麼種族。
黑衣分身下巴一抬,眼睛警惕的眯起來,「哦?你最好不要騙我。」
少年湊近了欄杆,攏好胸口血跡已經乾涸的衣裳,壓低聲音說,「我看見他從門口飛進來的,不會有錯,只要您答應放我自由,我就告訴您他現在在哪兒。」
黑衣分身冷笑,這小妖怪還敢跟他提條件,等他找到了人回來就一刀殺了,「好,我答應你,你說吧。」
那少年高興的笑了起來,看起來純粹又無害。
他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些,湊近耳朵,低聲說,「大王,他——就在你身後。」
黑衣分身神色一凜,回頭時瞬間被紅線纏住脖子,眨眼之間,那繩索已經游蛇一樣將人捆結實了。
他行動受限,揮出的幾招也被逐一化解,尖叫著被捆成了一個蠶蛹。
晏星河打好結一腳將人踹到地上,對方面目猙獰,拼命試了幾下,竟然使不出絲毫靈力,連爪鉤也自行消散了。
黑衣分身咬牙大罵起來,「混帳!你往我身上套的是個什麼東西!我要宰了你!」
一個站著一個倒著,誰宰誰還不一定呢。晏星河懶得跟他廢話,正好那堆法器裡面有幾個寶貝他認得,挑了些極品的裝進乾坤袋,又拿起裡面一隻金光閃閃的鏈子。
那鏈子有上下兩頭,一面是金屬圓環,一面是蠍尾形狀的倒鉤,靈力充沛,在掌心泛著瑩潤的微光,一看就是個好寶貝。
黑衣分身認得那是什麼,看見晏星河拿著鏈子朝他走來,頓時就是一陣頭皮發麻。
那法器叫做伏仙烏石鏈,一端扣在自己身上,一端扣在別人身上,能吸收對方的修為乃至精元化為己用,直至被吸收的人化為一堆枯骨,十分歹毒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