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小雀妖消息這麼靈通,先一步知道來的人是他,已經收拾好包袱跑路了?
紅燭一瞬搖曳,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高挑的影子落於滿地花瓣。
舞姬和樂師低眉斂目放輕腳步出去了。
來人步調閒散,穿行於迷離的煙霧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撩開一層又一層紗帳,撥雲見月一般,直到最裡面臥榻上的人影出現在他眼前。
求見的恩客必須事先配上紅綃,這是曲娘定下的規矩,晏星河想了想,暫時沒有妄動。
只是這紅綃讓他看得不甚清楚,只能瞧見晦暗的紅霧中走過來一個人形。他倒了一杯酒遞過去,「姑娘讓我好等。」
對方一出手,扯散了床榻一側的紗帳。
輕紗拂過鬢角,臥榻間半入昏寐,那隻手接過酒,卻湊到晏星河唇畔,強行給他餵進去半杯,「又是花瓣又是雲霧又是舞姬,少俠還挺會給自己找樂子。你三更半夜溜出家門跑來逛花樓,你夫人要是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晏星河一愣,抓在袖中的符篆頓時散開了,捉著那截白生生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拽,「我夫人向來大度,不會跟我計較這些。」
「那可不見得,大半夜睡醒人沒了,他現在生氣得很。」蘇剎哼了一聲,理直氣壯的就著他的腿坐下,一隻手摟著他脖子,摸了會兒喉結底下的軟肉,「少俠跑來花樓想做什麼?」
晏星河捉住他的手指,握在掌中捏了捏,「來捉一隻小狐狸精。」
蘇剎眼睛眯了起來,手指往下摸去,撥開衣領點了點胸口,「那你捉住了嗎?」
晏星河撕下臉上的面具,估摸著位置往他嘴唇咬了一口,「現在捉住了。」
剛才看了半天那個丑東西早就讓蘇剎不爽了,晏星河的臉露出來之後,蘇剎的視線頓時敞亮起來,連帶心情也好了幾分。
他哼哼兩聲,慢條斯理的扯開晏星河的腰帶,五根修長的手指攤開印在小腹上,感受到掌心下緊繃的力度,「你捉住了,那要怎麼辦呢?」
那幾根手指若有若無的勾搭著褲腰,往裡面探進去了點兒。
晏星河瞬間後背緊繃。
然而下意識生出的那麼一絲退意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他現在已經很難對蘇剎說不了,更何況,他也覺得刺激。
晏星河湊上前咬住他的嘴唇,又暖又甜像快要融化的脂膏,他含在口中吮了會兒,剝他的衣服,「傳說中小狐狸化形之後最善於用美色蠱惑人心,床笫之間讓人慾罷不能,我既然捉到了,當然要親自嘗嘗箇中滋味。」
蘇剎飲了一杯酒,低下頭,按住肩膀將人撲進滿床錦繡,半簾金紗飄起又落下,那灼人的酒被他渡給了晏星河。
比酒意更灼熱的是蘇剎的唇舌和呼吸,晏星河按著他後腦勺親了一會兒,又去親脖子和鎖骨。
扯開紅衣咬了一口胸前,蘇剎叫了起來,捏一爪子他的耳朵,「你下嘴能不能輕點兒?」
晏星河扯開眼睛上的紅綃,帳內光線偏暗,透進來的燭火也不甚分明。
然而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情,他的手指摸著蘇剎的腰,又去尋他的嘴唇,「再親一會兒。」
那手摸夠了腹肌就往底下探去,蘇剎不幹了,按住他的手掌停在危險邊緣,不讓他動,「說清楚了,我可不是路邊隨手就能采來的小野花小妖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一夜風流之後提上褲子就走人,留我自個兒在這兒黯然神傷,怎麼看都是我虧了,這買賣可做不成。」
小狐狸那一爪子力氣大得不行,晏星河真是一寸也進不得。僵持了會兒,晏星河反手與他十指相扣,牽過來抵著嘴唇親吻,「那你想怎麼樣?」
蘇剎很滿意他的乖乖配合,挑起一根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居高臨下,洋洋得意,要是狐狸尾巴現了形,現在該豎在身後拼命搖晃了,「你要想和我翻雲覆雨,得先答應給我一個名分。」
晏星河說,「我夫人脾氣兇悍,要是我接你進妖宮,他能提刀追著我倆砍十八條街。」
蘇剎長眉一挑,得意的哼哼兩聲,趴在他胸口拿尖牙磨他的下巴,「你這人花言巧語,全拿來對付我了。你要是真喜歡我,不能為了我趕你夫人走?」
手指順了順他的長髮,三千青絲從指縫滑走,晏星河有些著迷這樣的感覺,「妖宮是他的,我要是趕走了他,明天就得睡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