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不一樣了,他如今起了疑心了。日後要特地派人留心他的小妻子了。
趙琮寅的貼身小廝司藥進來通傳,「爺,夫人來了,在外頭候著呢。」
趙琮寅點點頭,他知道她一定會來找她的,「讓她進來。」
已經是掌燈時分,花閒頭昏腦脹,已經有些看不清路了,咬著牙,口中一陣腥甜。
趙琮寅正在大書案前讀書,並沒有出聲。花閒跪下後,他才道:「怎麼了?」
花閒直接道:「求爺幫我,我離不得阿寶她們。」
趙琮寅淡淡道:「過來,幫我磨墨。」他的手還纏著繃帶,活動不便。
花閒頭重腳輕地站起來,站在他邊上,磨起了墨。這是頂級的徽墨,一會兒就發墨了,細膩滋潤。
燈光下,花閒兩頰紅如桃花,趙琮寅輕輕一拉把她帶到懷中。
「怎麼這麼燙?」趙琮寅皺眉,花閒本像冰雕的人一般,這是高熱了。
「司藥,把王大夫請來。」他吩咐。
「這麼不愛惜身子?」趙琮寅問。
花閒在他懷中,臉和他離得很近,不過幾指的距離,彼此的氣息細膩如毛般輕掃。
「三爺,求您了,救救我的幾個小丫鬟,沒有她們我實在不習慣。」花閒並不是不通世故,只是懶散,不喜歡走這些表面的功夫,不喜歡勾心鬥角。
在等太醫的功夫,趙琮寅握住了她的手磨著墨,又握著她的手寫了一個「閒」字。
「閒兒,你要知道,這世上所有東西都不是白得的,任何事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花閒聽他這樣說,忙問道:「爺,您的手怎樣了?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又擔心得很,恨不得自己替您受罪。」
趙琮寅冷眼看著花閒的表情,心想,這樣才乖,他要她知道,什麼叫以夫為綱,什麼叫世情尊卑。
趙琮寅:「幫我換藥。」
花閒有求於他,無法,只得一圈圈解開他纏繞的繃帶,三道抓痕,傷口細長又深,並未結痂,裡頭潮濕新鮮。看來傷得著實不輕。
「藥粉要灑進去。」他說。
怎麼撒進去?花閒想,她便先把藥粉灑在上頭,用小藥匙把這些粉摁了進去。
趙琮寅猛地摟緊了她的纖腰,臉埋在她脖間。並沒吭聲。
他抬起頭看著花閒認真地在纏繃帶,視線停留在了她淡粉色菱形唇瓣上。
包紮好了,花閒偏頭看他。
趙琮寅要她主動才會屈尊。
他道:「不嫌髒了?」頗有諷刺的意味。
花閒:「爺,我頭暈得很,渾身無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太醫恰好趕到了,請過安後,搭了錦帕在她手腕上,給花閒診了脈,說了些注意事項,開了幾貼藥劑。
趙琮寅:「你要愛惜愛惜自己的身子。」
花閒只想求回她的人,「爺……都是我的不是……」
趙琮寅道:「我知道了,明日就把她們送你院中。」
花閒:「我在此謝過爺了。」
「你我夫妻何須如此客氣,你也要學些規矩,不要仗著我寵你,就越發不懂分寸。」趙琮寅說道,花閒性格孤僻,並不適合做高門主母,更別說是……
頂多做個寵妃。
花閒姿態放得很低,又兼軟言款語,趙琮寅對女人大體吃軟不吃硬,頗為受用,送她回院中,又撥了兩個丫鬟和嬤嬤暫時在夜裡幫著照料她,不一一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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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閒喝了藥睡了,翌日又認真喝了藥,用了膳,什麼也沒做,專心養病,等著阿寶她們回來。
直到黃昏時分,阿寶她們才被抬了回來。
慧蓮只是被扣了兩個月的月錢,她是家,解釋了一通,沒受到其他懲罰。
阿寶怕污濁了花閒的寢殿,執意要來朱離的房中,兩人正一塊兒趴在大通鋪上。
花閒走進去坐在阿寶身邊,當即紅了眼眶,又怕阿寶見了難受,強忍了心緒,握住了她的手,「阿寶,疼不疼?」
阿寶忙道:「我不疼的,休息兩日,便可來服侍您了。」她被打了十五板,並不是很嚴重。
花閒心疼得不行,要看她的傷口,順便給她上藥。
阿寶忙道:「不行,夫人,腌臢得很,您讓個小丫頭來就好了。」
花閒沒理她,執意褪了她的褲子,看了看,好在並未打出血跡,有些紅紫,用上好的棒瘡藥塗抹了一回,過幾日應該能好。
花閒見了她,心才定下來,「餓了嗎?我讓廚房送些肉粥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