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舟做事條理清晰，安排得非常合理，李昭便點頭讓其他人執行了。
幾天下來，陸歸舟是所有官員里來得最早的、走得最晚的一個，李昭正好和他一起下值，就算是這個時候，陸歸舟也沒有刻意地親近她。
李昭很喜歡這個狀態，難得有正常人。
忙裡偷閒的時候，陸平川會約李昭出來看戲，李昭竟發現地圖上的陸歸舟就在他們隔壁包廂。
「殿下，你在想什麼？」陸平川雙手托著下巴，注意到李昭的失神，眸光微動，視線落在李昭身後的壁畫上——他與兄長就隔著一面牆。
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揪住、攥緊了。
他分不清是誰緊張，但他知道陸歸舟一直在喝茶。
「沒什麼。」李昭若無其事地抿了口茶，一時間，她有點想不明白陸歸舟的意圖。
那年元宵，她和陸平川等人在平安酒樓，最後是陸歸舟付的錢。
她想了想，問道：「平日，你兄長除了辦公務，還有別的愛好嗎？」
「有啊，兄長最擅長茶藝。」陸平川看了看桌上的茶盞，彎起眉道，「我敢說，兄長的茶藝在京城裡是數一數二的，不知道殿下有沒有嘗試過。」
「先前嘗過，的確不錯。」李昭笑了笑，又問，「所以你兄長不愛來酒樓？」
「他不愛喝酒，但是他不放心我來，所以我來酒樓的時候，他總是會跟進來。」陸平川指了指李昭身後，「吶，他就在隔壁，殿下可要見他？」
陸平川歪了歪腦袋，眼眸中透著一絲好奇。
李昭指節輕叩桌面，沉思了片刻，正要開口，包廂外就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請進——」李昭說。
敲門的人正是陸歸舟，他拱了拱手：「見過殿下——」
「陸侍郎不必多禮，一起坐下喝茶吧。」李昭頷首道。
「是。」陸歸舟合上門，卻沒有過去，只是遠遠地站在門口，「微臣想著殿下與平川應該有事情要談，所以沒有貿然打擾。但臣家中有急事，只能敲門了。」
「哥，家裡發生什麼事了？」直覺告訴陸平川，什麼事都沒發生，剛才每當他因為李昭發生情緒波動的時候，喉間就會泛起一陣酸澀。
如果家裡出事，他哥應該著急才對。
「是……我的私事。」陸歸舟避開了這道探究的目光，「臣先行告辭……平川，你也早些回來。」
果然如此。
陸平川徹底鬆了口氣：「好吧。」
只見陸歸舟轉身離開，走的時候肩膀還撞到了門框上，步伐更顯慌張。
李昭就更摸不著頭腦了，為什麼陸歸舟這麼急著走呢？她轉過頭看了看陸平川，只見他低頭撥弄著桌上的雕紋。
他抬起頭：「殿下，我看完這一齣戲再走吧。」
「好。」李昭點點頭，目光瞥見陸平川揉肩膀，竟和陸歸舟撞到的是同一處，先前他根本就沒有揉肩這個行為，她似是隨意地問了一句，「可是大理寺公務繁多，陸二公子太過勞累，以至於肩酸？」
「也還好……」陸平川立即放下了手，喝了口茶。
李昭壓下眼底的懷疑，繼續看戲。
這齣戲本就接近尾聲了，很快就結束了。
李昭就和陸平川一起離開了平安酒樓，到了門口，陸平川偏過頭看向李昭，兩人靠得有些近了，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開口說道：「聽聞殿下喜好美玉，微臣最近從西域商人那買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殿下可要看一看？」
「改日吧。」李昭不缺這些，也對這個沒那麼感興趣。
如果要看的是玉璽，她可能會點頭。
陸平川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就恢復了笑容：「那微臣送殿下回公主府？」
李昭點頭了。
只是兩人並沒有坐一輛馬車，抵達公主府正門，陸平川迅速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走到公主府的馬車前，伸手將李昭牽下了馬車，他滿眼期待地看著李昭：「殿下不請微臣進去喝杯茶嗎？」
自從春日宴後，陸平川再也沒能進過公主府。
「很晚了，再喝茶……陸寺正恐怕要睡不著覺了，請回吧。」李昭微微一笑。
陸平川輕輕嗯了一聲，目送著李昭走進公主府，厚重的府門隔斷了他的視線。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馬車，笑容瞬間消失在臉上：「回府。」
馬車夫連忙應下，將二公子送回了陸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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