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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平靜地說:「我們會把你移交當地衙門,按律處置。」

劫匪臉色煞白。

說完,沈淮也懶得繼續理會劫匪,轉身走出這間房,李昭也走了出去,沈淮的侍衛負責看守這間屋子。

兩人進了另一間房,沈無憂想進來,依然被攔在外面。

他看了看筆直地站在門口的林修竹,哪怕對方面若冰霜,也十分大膽地開口問道:「我兄長和殿下只是好朋友嗎?他們經常這樣待在一起嗎?」

林修竹瞥了一眼這個看似天真的少年,若是其他陌生人問,他是不會搭理的,但是剛才這位少年畢竟幫了他們,他這才開口,只是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殿下與沈太傅的交往不多,此次出行是有要事。」

只見沈無憂笑嘻嘻地拍了拍手,語調輕快:「那太好了!」

林修竹眉心緊蹙,指腹摩挲著手中的刀柄。

這……是什麼意思?

第21章 彈弓黃雀捕螳,彈弓在後

驛站供官府文書和軍事情報傳遞或是來往官員的食宿,室內陳設簡潔,雖小卻五臟俱全,書桌上一般都會提供筆墨紙硯。

李昭選的這間是驛站內最好的客房,不僅立著屏風,牆上還懸掛著字畫,顯得清新雅致。

門窗緊閉後,兩人在書桌前坐下。

李昭兀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眸光落在不遠處的屏風上。

她穩穩地放下茶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沈太傅,你看這裡的屏風,真是有意思,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或許,黃雀後邊還有別的呢?」沈淮微眯雙眸,意有所指地說道,「黃雀捕螳,彈弓在後。殿下不如猜測,拿著彈弓的人,是誰?」

李昭單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淮,微笑著說:「是你呀,太傅。」

四目相對間,空氣陷入了冗長的寂靜……

李昭輕笑了一聲:「本宮開玩笑的,太傅不會當真了吧?」

沈淮微垂眼睫,神色晦暗不明:「不會。」

「剛才劫匪說了,來通知他們的人是昨日來的,而昨日才定下賑災的官員,他們的消息實在靈通。」李昭慢悠悠地給自己斟滿了茶水,「我推測今日有三波人。第一波就是官匪勾結之人。但他們並非一塊鋼板,所以才有了第二波人,第一波人是第二波人的幌子。第三波是來殺人滅口的,也是遞消息的那伙人。」

其實還有第四波人,但李昭沒有當著沈淮的面說。

她剛才的話並非玩笑,沈無憂來得太巧了,又恰好留下一個活口。若是他們能改了那個劫匪的口供呢?

讓劫匪指認「幕後真兇」,並非難事。

而且沈無憂這麼單純,大概想不到留活口的事。

沈淮卻笑著搖了搖頭:「公主說的哪是三波人,分明是一波人,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不對,不一樣。是三波人。」李昭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從桌上站起來,面色凝重,「若把為了錢的官匪算作一波人,那些想要殺了劫匪從而死無對證的人才是第二波,他們的目的是挑撥離間,想讓我以為,是沈太傅動的手。但其實還有一個人,他混在第一波人里,對我下了死手。」

那支箭衝著她的門面而來,如果她沒有29的武力值,根本不可能毫髮無損地躲開那支箭。

是誰呢?

誰受益,誰就是兇手。

「如果本宮死在賑災途中,而沈太傅的箭又將劫匪滅口,死無對證,沈太傅怕是百口莫辯。屆時,少帝、太后、季黨,都會將矛頭指向你。」李昭盯著沈淮,一字一句地說,「太傅,我們現在站在一條船上,船要是翻了,你也活不了。」

沈淮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殿下,既然看得如此明白,便知此事非臣所為,臣不會拿賑災的事做文章,更何況臣的弟弟不諳世事,不是做這件事的最佳人選,今日相遇,確實是巧合。還請殿下勿將臣的弟弟牽扯進此事。」

李昭的腦海里莫名浮現起沈無憂那張毫無遮攔的嘴,唇角一抽:「太傅說得有道理,那你如今想做什麼?」

沈淮不答反問:「那殿下覺得,要殺你的人是誰?」

「季北。」李昭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此時季北勢大,他完全這個膽量和動機殺她。

但在原書中,原主並未和沈淮去賑災,沈淮又是怎麼通過這件事打擊季北的呢?

她緩緩閉上眼,壓下這份疑惑,總歸現在與原書不同了,不能將思維固化。

「那設法讓劫匪吐出來。」沈淮目光漸凝,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溫度適中的茶盞。

「那就……靜候佳音了。」李昭看著沈淮頭頂漲到25的好感度,眉梢輕抬。

她都威脅沈淮了,這居然還能漲?這倆兄弟的好感度還真是變幻莫測。

沈淮站起身,眸光微動,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殿下,無憂習武只為自衛,他走南闖北經商,若無武藝傍身,恐會遭遇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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