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
就像宫祈安预料到的,他其实是怨自己的。
如果过得不是这么苦,或许就不会生这种病。
可宫祈安的话却像是把他从水里打捞上来的瞬间,氧气猛烈地倒灌进窒息的肺里。
这双许久未见的浅眸,他忽然觉得像是湾停着夜月的湖面,他甚至都不敢开口去惊动。
如果说是因为之前遭的罪多了才能遇见,那他觉得真是赚大了。
这次回来过年,宫祈安其实本来没什么行李要带的,但上次付然非常喜欢那个农家的鸡汤,也确实香,于是宫祈安让人现做好冻上弄回来了。
现在虽然是半夜,可他们都没有睡意,于是付然热了两碗汤,他们坐在地毯上,守个小茶几,对捧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聊着,笑着。
后来到了床上宫祈安才把刚才憋的火发了出来,他越想越气,出这么大事都不告诉他,就现在这事上用他。
究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儿了?
第二天一早,其实宫祈安是真没睡够,但还是自己主动起来了,因为闹钟一响,一摸旁边是空的,给他气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气,可能是昨晚顾念太晚了所以没撒够气,也没准就是单纯的少爷起床气。
可等他洗漱完,转头忽然看见付然穿着睡衣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口笑着看他,就又忘了气了。
酷哥脸瘦得挺明显,但昨晚看身上倒是还好,天赋型选手了。
他们去医院是宫祈安开的车,但付然可是在想什么一路没说话,就那么撑着头看窗外。
要过年了,偶尔路过的小巷能看见边角的雪堆里插着仙女棒的残骸,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庆祝着准备迎接新年。
直到快到医院了,付然才像刚回神一样开了口,
“对了,我还没和我妈说我们的事。”
宫祈安看了他一眼,“是想让我表现得生疏点吗?”
付然看着宫祈安不怎么乐意的眼神没忍住笑,
“不是,就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说,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就说,”宫祈安这才舒展眉心,“我应该不至于这么见不得人拿不出手吧。”
这世界上的男人如果连宫祈安都拿不出手,那一定是疯了。
“别说了吧。”宫祈安倒是很快就给了答案。
付然是真没想好,但是听见宫祈安的回答他明白宫祈安的意思。
没必要,因为他们的关系也不需要让别人见证一下才能证明真的存在。
更何况病人是很辛苦的,付然觉得他妈妈这辈子太苦了。
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