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付然适时地模糊掉了称谓的特别,毕竟看着宫祈安少喝酒这件事无论男女无论关系,许多人都能胜任。
就如宫祈安评价的,他处事一向很稳,让人舒服。
可没想到宫祈安居然自己回了头。
他们之间一直被粉饰的模糊关系,至此便忽然被摊开到了一个更加微妙的位置。
事实上,如宫祈安这般突然发现自己非女人不可的事实并不正确的情况,付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
可于一般人来说,自己接受新的自己都需要时间,很少有能像宫祈安现在这般直接跨越界限,如此直白又果断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付然毫无防备。
所以手腕被攥住的瞬间他没能抽身,温热的力道压在腕骨上方,清晰地让人感受着这一刻的实感。
宫祈安眼眶的红逐渐消退了,剔透的浅眸映着清亮明晰的白炽灯光线,仿佛刚刚一切的醉态只是恍然。
付然就这么沉默地回视着,却又看见那双眸子很缓很慢地眨了一下,犹如沉睡前昏昏沉沉的预告。
以至于刚才出口的话就又重新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随口一说的酒后乱语,还是真的煞有其事。
然而不管如何,付然都知道这是一趟浑水。
不会再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突然转弯的人,最后会是什么选择了。
“宫老师,”付然垂着目光落在宫祈安抓着他的手上,“没必要只为了本就不常喝多的这么件小事去找男朋友,这种能被亲人朋友甚至助理取代的角色……大可不必耽误彼此时间。”
“我倒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找男朋友……”宫祈安看着付然蹙起的眉心微微翘了下唇角,他顺着付然的目光,那视线也落在了被他攥住的手腕上。
瘦,但骨节远比女人要结实的多,微微凸起的血管脉络被他攥得更加分明,沿着明晰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上蜿蜒,丝毫没有女人的柔软纤细。
或许是感受到了宫祈安的视线,付然的手腕不自然地动了动,小臂端部的肌肉微微隆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又松开。
宫祈安的目光随着这些细微的动作微微一凝。
三年前他曾经饰演过一个画家,当时为了某些镜头虽有过绘画的系统学习,但他并不能完全从那些抽象的事物中感受到某些艺术的美,而如今,他忽然后知后觉,人体的线条真的是无与伦比又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一张白色画布上,黑白线条勾勒出微微蜷起的指节,有力却无法动作的肢体……浮想联翩……
“宫老师。”
付然的声音忽然唤回了他的思绪,他看着袖口外露出的那节漂亮的手臂眯了下眼,才抬眸。
“嗯?”
付然抬起胳膊在宫祈安眼前轻晃了下手腕,“没有谁比我现在的血管更招护士姐姐喜欢了。”
凸起的血管在眼前一晃而过,宫祈安的视线停留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了,他笑了下松开手,“不好意思,喝多了。”
“是么,”付然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可我没见过比你更清醒的醉鬼了。”
就算在酒精的侵蚀下,宫祈安似乎依旧能争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