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馬文才看著她這笑卻覺得諷刺。
他一下從床榻上坐起來,「我不明白,我是你相公,你有什麼不能要求你有什麼不能奢望的,你是什麼意思?」
「我……」王熙鳳見他急了,心中想自己說這個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合時宜,該挑更好的時候說的。
馬文才見她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氣,說道:「你是不信我是嗎?」
他算是看出來了,一開始他覺得這王熙鳳是個好騙的,不管是旁人說什麼她似乎都信,連自己這麼一個陌生人她也能當成是心腹。
最初馬文才以為王熙鳳喜歡自己,所以才會如此。
後來他才發現,王熙鳳那並不是真的信任,她那只不過是自信,是有依仗,是不在乎。
而真正到了在乎的人面前她反而患得患失。
雖然馬文才知道她跟自己說這真心話,是真的在乎自己的表現,但是還是多少讓他心裡有些難受。
「昨晚,我跟你說那麼多,你都忘了嗎?」馬文才又問她。
在她說話之前,又道:「在你心裡,我馬文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王熙鳳知道他生氣了,連忙想要挽回,說道:「不是,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馬文才卻似乎不想多談,翻身起來把衣服一披,說道:「以後再說吧,我先去衙門了。」
「相公……」
王熙鳳喊了他一聲卻沒能把人給喊回來,只能默默地坐在榻上,看著他的背影離開。
就算把人留下,王熙鳳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馬文才解釋自己內心的不安。
這事情她本就不該提的。
兩人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吵過架。
仔細一想起來,別說是吵架,就是普通的鬥嘴也沒有過。
可是這一次馬文才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一連好幾日,馬文才回來看到王熙鳳都沒個好臉。
王熙鳳自知理虧也不敢有其他的什麼心思,竟是在馬文才面前表現得低眉順目。
可是馬文才卻還是無動於衷,除了每日按時吃飯睡覺,跟王熙鳳說的話少之又少。
王熙鳳卻並不想跟他承認自己的不是,因為雖說她覺得自己說那話的時機不對,但那並不代表她覺得自己說錯了。
於是兩人就那麼僵持著,僵持了好幾日,就連平兒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鳳姐,鳳姐什麼也不說。
院中的氣氛越來越沉默,搞得大家都不敢怎麼說話了。
平兒只能去找柿兒。
柿兒自從那天之後也一直萎靡不振地,但她聽說姑娘和姑爺吵架了,還是趕忙就來勸了。
「姑娘,聽說您和姑爺吵嘴了?」
王熙鳳這些日子都沒有去管生意,生意全部交給了柳湘蓮幾人,她就坐在屋裡做女工。
柿兒見她不說話,過去把她手中的東西搶了過來。
「你這是幹什麼,別繡了,你不是最不喜歡做這些的嗎?」
王熙鳳也不怪她沒大沒小的,把針線放到一邊望著窗外發呆,說道:「聽說,你和你師兄吵架了?」
柿兒哎了一聲,「這事沒法說。」
王熙鳳點了點頭,「有些事確實沒法說。」
於是柿兒勸人不成,反倒和王熙鳳惺惺相惜起來。
平兒看著只能幹著急。
又過了小半個月,王熙鳳幾乎不犯病了,但是她和馬文才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僵了。
王熙鳳懂他,知道他在等自己的一個解釋,可是自己暫時給不了他。
馬文才沉得住氣,王熙鳳不說,他也不問,就成天擺一副臭臉給王熙鳳看。
王熙鳳也不生氣,知道馬文才是在乎自己,想等一個契機再哄哄他。
這一日,許久未見的黛玉突然來了院子,她面色十分焦急的樣子。
王熙鳳很久沒有出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她如此著急,還以為是賈府里的人要逼她嫁人 ,說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鳳姐姐,你之前不是讓我幫你留意著東府蓉大哥哥的婚事嗎?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半月後,要娶秦家大姑娘呢。」
王熙鳳皺眉,怎麼她還是嫁了呢,難道就拒不掉嗎?